楚天舒傷還沒有好全,留在屋子裡歇息。林槐則走在路上,享受路人們或側目,或恐懼的眼光。他一路向村外走,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小山坡。
小山坡之上,正是那座被樹影遮蔽的,暗紅色的小廟。
不知為何,那座小廟帶給林槐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他閉了眼,輕輕推開廟門,走了進去。
空氣中飄蕩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卻不見人影。林槐向著殿內望去,只見一片陰影之中,似乎坐著一座神像。那座神像太高,脖子以上部分,都沉在深深的黑暗之中,讓人看不清楚。
他仰著頭看了一會兒神像,突然間,一股強烈的衝動讓他想要跪下,說出自己的願望。
然而就在他即將上前時,他的身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走動聲。
他轉頭看向廟門外,只見嚴楚楚正在門外看著他,見他來了,便驚慌地向外跑去。
林槐眯了眯眼,他剛想跟上,腳下便踢到一件東西。
——是一條帶著手表的斷臂。
應夏再來老宅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了。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老宅裡居然空無一人。
他皺了眉頭,卻在桌子上看見了一張紙條。
“晚上九點半,任秋家見。”
不妙的預感湧上了他的心頭。他放下食物,轉過身,直直地向著任秋家跑去。
他到達任秋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任秋完全沒有想到這群人的到來,依然在開心地接待著兩人,抓著他們的手,說著感謝的話。
應夏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頭一緊。
第74章很慘的一章
他難以自控地看了一眼手表,然後轉向林槐二人道:“你們怎麽到這裡來了?”
“老宅裡睡得不舒服,所以打算住到任家來——正好,任秋也很歡迎我們。”林槐笑著抬起頭,“怎麽,不行麽?”
“不是……”應夏一時語塞,“你的同伴那邊,沒關系麽?”
“他們啊,今天下午剛好遇見,就和他們把事情說開了。大家都是隊友,都是一場誤會嘛。”林槐輕巧道,“……怎麽,你看起來並不高興啊。”
“……沒什麽。”應夏說。
時間漸漸轉過了十點,然後是十一點,十二點……時至十一點半時,任秋已經開始不斷地犯困。應夏看著他一個一個地打哈欠,隻覺得心都緊了起來。
“先別急著睡嘛,年輕人就該熬熬夜,多健康啊。”綁著繃帶的楚天舒還在說著爛話。在他的盛情邀請下,任秋也不好意思先睡,他扯了扯嘴角,繼續玩起了撲克牌。
而林槐已經犯困了,他接了個電話,道:“張明戈讓我過去一趟,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玩。”
林槐總算走了,應夏心下輕松不少。然而楚天舒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眼見著任秋的眼皮幾乎要黏在了一起,應夏的心如蠟燭上的火苗,開始飄搖。
……冷靜,要冷靜……任秋告訴自己。這樣想著,他抬頭看向楚天舒。在思忖片刻後,他借著任秋去上廁所的空隙,對兩人道:“我們出去一下吧。”
“嗯?為什麽?”
“關於任秋家的事。”應夏咬了咬牙,“我有個東西想給你。”
出乎他意料的是,楚天舒居然很樂意地便答應了他的請求。他帶著兩人往應家走,一邊走著,一邊看著手表上的時間。
在時針走過十二點時,他的心終於靜了下來。
“……任秋一家一切的變故,都是從那張彩票開始的。”應夏突然說。
“在這之前任家是村裡的低保戶,靠木工生意維生的,兩個老人都有病,入不敷出,每天都活在生死線上。直到中了那張彩票,一切都變了。”說到這裡,他轉向他,“你們覺得中了彩票,是一件好事麽?”
楚天舒說:“一開始是一件好事,後來就不一定了。”
“是的。”應夏涼涼地說,“一開始的確是一件好事,他們還完了債,建了新房。但很快……各種麻煩,都上來了。”
“攀親戚的,借錢的,找關系的,數不勝數,而他們,又是那種知恩圖報的性格……這些事我不說,你們也明白的。當一個一直比自己差的人突然走了好運,人們產生的嫉妒心和失落感是無窮無盡的。”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