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情地回過頭來,眼神冷漠:“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玩刀。”
林槐:……
楚天舒:“然後他叫了我半年的楚哥哈哈哈哈哈哈,直到我告訴他。”
他輕巧地把魚肉片碼在碗裡:“玩刀==切菜。”
林槐:……
楚天舒:“我當時說那句話的時候為了憋笑臉都快抽筋了,只能面無表情。他居然覺得我像個冷血殺手,哈哈哈哈。”
他嘴上說著這樣的話,但任何一個人聽見這樣的話都不會覺得他很簡單。
畢竟,對於任何一個普通人而言,要處理一個npc的屍體都不是這麽口頭上用一句“和片魚差不多”就能簡單解釋的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能笑著把這種事說出來的人,或許比冷著臉回憶這些事的人,來得更狠。
林槐看著他。
“然後呢?”
“然後什麽?”楚天舒把油倒在鍋裡,“我就是想說……”
“——你,別把我想得太恐怖啊。”他做了一個45°的回頭動作,臉上帶笑,眼裡卻藏著薄薄的冰晶,“好不好?”
油在鍋裡滋滋地響著,楚天舒把魚片下到了鍋裡。林槐看著他沉默了很久。
楚天舒也安靜了很久。
好半天,林槐說:“錯了。”
“什麽?”
“做菜的順序錯了,你應該先把輔料放進去爆香。這個時候不該下魚。”
楚天舒:??
他手忙腳亂地把魚撈出來。林槐在他身後道:“自我們認識開始,你做過七十四次類似的菜,沒有一次,你搞錯過哪怕一個工序。”
楚天舒的手頓了頓。
“所以剛才的錯誤有一種可能——你表面上雲淡風輕地做菜,心裡卻很慌張。你害怕我因此害怕你,疏遠你,所以在不經意間,注意力渙散的你搞錯了做菜的順序。”
楚天舒:“七十四次……你數過了?”
林槐眼皮都沒眨一下:“我瞎編的。”
楚天舒:……
他忙著拯救魚肉,又過了一會兒,林槐突然又道:
“還有第二種可能,你是故意的。”
“你故意搞錯了做菜的順序,你知道我會發現並指出……這點對彼此的了解,我們還是有的。你在等我做出‘你因此而慌張了’的判斷。就像你一直以來的各種看起來像是裝瘋賣傻的、讓人不由自主地降低對你的評價的行為,這些行為看起來花裡胡哨,卻從來沒有影響到你本質上需要做的事情……”
“喂喂,”楚天舒抗議,“你幹嘛把人想的這麽壞啊。我生氣了啊。人和人之間能不能多點信任多點愛?人一思考上帝就發笑。你人還沒吃飽呢就在這裡瞎想?”
林槐:……
“偶爾多想點不是什麽壞事。”他施施然地坐在餐桌上,明明是隻貓,姿態卻優雅到了尾巴尖。
楚天舒:“你傷害了你男朋友的感情。”
他轉過頭,直視著林槐。
林槐:……
楚天舒:“給我摸摸腦袋就原諒你。”
在兩人對視片刻後,林槐低下腦袋。他用手指彈了彈對方腦門,又道:“你剛才說你有了一些想法……我在什麽方面,超出你的預料了?”
林槐捂著頭,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最後道:
“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