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見越描越黑,哼了一聲,滿臉陰鬱地說:“以後你就明白了。”
說完,他轉過身,像來時那樣一溜煙跑走了。
莊白樺看著池月的背影哭笑不得,果然這個年紀的青年都不喜歡被當作孩子。
莊白樺也沒在意,只是想著池敬業被揍得下不了床,剛好能讓池月安靜複習。
至於收拾池敬業的凶手是誰,莊白樺隱隱約約有個人選,心裡又不敢相信,便把這件事揭過去,反正池敬業咎由自取。
考試周沒幾天了,莊白樺除了偶爾問問池月有沒有好好複習,其他時候都在努力工作。
他想趁這段時間趕緊把事情處理完,就可以騰出時間陪池月去G市遊樂場了。
中途他接到洛振鐸的電話,莊白樺以為洛振鐸的酒癮又犯了,喊他出去喝酒,還沒等他拒絕,就聽見洛振鐸問:“你上回不是說要帶你的扶貧對象去散心?最後決定去哪了嗎?”
莊白樺心想,當初他還詢問洛振鐸的意見,怎麽現在反而問起他來了。
他老老實實地回答:“我聽了你的推薦,決定等期末考試之後,帶他去遊樂場。”
洛振鐸在電話那頭頓了頓:“你真實在,還真決定去遊樂場,你那個扶貧對象不也二十歲了,是不是幼稚了點。”
“上次是你推薦的,現在你才來說幼稚。”莊白樺微微有點不安,池月不會也覺得幼稚吧。
洛振鐸笑了起來,低沉的聲音像酒一樣濃厚,低音的震動通過電話傳播過來,震得莊白樺耳朵發麻。
他想起唐楓的氣泡音了,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耳朵。
洛振鐸說:“我兒子最近也在期末考試,等他考完了,我也想帶他去玩,犒勞他一下。”
上次兩個人的談話,洛振鐸同樣聽進去了,他回去就檢討了自己,雖然孩子身體不方便,但他帶孩子出去玩的次數確實太少了,所以他打電話過來反過來問莊白樺。
莊白樺說:“確實應該多加強父子間的互動。我準備帶池月去G市旅行,順便去遊樂場。”
“原來你的那個扶貧對象叫池月。”洛振鐸隨口說道,“去G市啊,我以為你就在本地遊樂場,還準備說如果你想包場,給你算便宜點。”
洛家投資了本地的一個大型遊樂場,莊白樺笑著說:“我就是想到這點,趕緊到外地去,繞開你們。”
“你這人真不夠意思,生怕我賺到你的錢。”
兩個人在電話裡開玩笑,氣氛不錯。
莊白樺再次慶幸,原主的這位朋友是個正常人,要是洛振鐸是偏執大佬之一,莊白樺可能頭都要爆炸。
洛振鐸打電話過來詢問,說明他時刻把兒子放在心上,洛家雖然是單親家庭,但父慈子孝,還有個愛護晚輩的奶奶,是家庭和睦的典范。
反觀池月那邊,父母雙全,卻等於沒有父母。
莊白樺感慨:“這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家庭,有的和睦有的分崩離析,讓人唏噓。”
洛振鐸沉默片刻,苦笑著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等你成家了之後就懂了。”
最後不知道洛振鐸想帶兒子去哪,莊白樺也沒繼續問,接下來就等著池月考完試了。
其實不管池月考成什麽樣,莊白樺都會帶他去旅行,之前那麽說只是為了激勵池月。
結果就這麽個把星期的時間,又出了么蛾子。
么蛾子專業戶唐楓跑回來了。
按照一般小說的套路,唐楓這種完成使命的配角應該直接下線,不會再出現。可現實不是小說,唐楓說他還會回來,這次真的回來了。
只是回來得太快了吧。
莊白樺接到唐楓電話時,心裡這麽想著,問:“你拿到最佳影片獎了?”
唐楓:“……拍都還沒拍呢。”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緊張,“本來在功成名就之前,我不想出現在你面前,但是……但是我現在心很亂,恍恍惚惚,剪不斷理還亂,這時候我第一個想起了你,你就像夜霧裡的明燈,照亮了夜航之船的歸路……”
“停。”停止這種做作的語言,莊白樺捏捏眉間,說,“出了什麽事,有話直說。”
唐楓這才說道:“我回來是有些宣傳上的事,沒想打擾你,但今天,我看到了……”
他似乎有些激動,呼吸聲從電話裡傳來,非常急促。
除了被綁架那次,莊白樺很少見唐楓這麽激動,問:“看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