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手擱在膝蓋上,翩翩如貴公子,氣定神閑:“只要能讓你意識到我,我不介意用任何手段,說任何話。”
莊白樺怔住,望著池月,池月的眼睛清明如水,卻裝著滿滿的認真。
池月嘴巴上說著不逼他,實際上莊白樺感覺自己被逼退了好幾步。
莊白樺說:“你這樣,跟唐楓沒有區別。”
唐楓之前也是這麽死纏爛打。
池月頓了頓,說道:“我已經在壓抑自己了,你現在看到的我是我努力克制之後的效果。”
如果他放縱,早就把莊白樺壓在辦公桌上,強迫他張開嘴。
他願意為心愛的莊先生克制,他知道莊白樺需要的是慢慢來,但又不能距離太遠,以莊白樺的性格,真去放任冷靜,那黃花菜早涼了。
池月用濃黑幽深的眼睛盯著莊白樺,莊白樺狼狽地低下頭,不敢迎接池月的視線。
這一回,池月沒有繼續多話,讓莊白樺安靜地看自己的文件。
莊白樺的心情漸漸地平緩下來。
以前池月也總是跑到他這裡,有時候睡覺,有時候找東西吃,莊白樺由著他把辦公室當宿舍。
只是那時候池月穿著T恤,像一個大男孩兒,而現在則是完全成為了一個英俊的青年。
兩個人待在同一個空間,找回了以前的感覺,氣氛和緩平靜,溫情的空氣在偌大的辦公室裡流動。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池月突然再次開口打破祥和的氛圍:“我送你的仙人球呢。”
之前每次來都能看到的仙人球不見了。
莊白樺停下工作,平直地說:“收起來了。”
池月挑眉:“收到哪裡去了?我想給它澆澆水。”
仙人球哪裡需要澆水,莊白樺也不知道陳望把東西放哪裡去了,只能深沉地說:“不用。”
池月見狀,抿抿嘴唇,幽幽地說:“我那時心裡有疑慮與不確定,加上沒錢,只能送你仙人球,如果放現在,就直接送你玫瑰了。”
那時含蓄的感情發酵到今天,已經無比熱烈,而且並不是遙不可及。
莊白樺被他說得如坐針氈,這時候有人來敲門,緩解了辦公室裡的尷尬。
莊白樺想都沒想,開口說道:“進。”
陳秘書走進來,像根本沒看到池月一樣,目不斜視地匯報:“莊總,洛總來了。”
莊白樺瞬間開始頭疼。
洛振鐸踩著鋥亮的皮鞋進來,看見池月在裡面也不奇怪,只是對自己兒子說:“你不是說回學校嗎?怎麽人在這裡。”
年輕人不講武德,特意騙過老父親。
池月臉不紅心不跳:“回學校之前來坐坐,沒什麽不可以吧。”
莊白樺無奈地問洛振鐸:“你來又是做什麽?”
洛振鐸同樣冷靜,學著池月的語氣說:“我也來坐坐,沒什麽不可以吧。”
行,當然行,反正他這裡是茶館。
莊白樺沒脾氣了,父子倆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洛振鐸和池月在莊白樺的辦公室裡待著,莊白樺連茶都懶得喊人來泡,洛振鐸不像池月那種光坐著,而是自然地詢問莊白樺公司的事。
在公事上,洛振鐸是莊白樺的老師,莊白樺有問題會向他請教,乾脆借此機會兩個人商量起今後的項目來。
兩位總裁進行高端商務交流,一時間熱火朝天,便冷落了池月。
池月凝視著莊白樺的身影,沒有出聲打擾。
他克制住自己打斷他們對話的欲望,沉默地坐在那裡,一語不發,默默把他們的談話內容全部記下來。
兩個人不知不覺說了好久,莊白樺回過神來的時候,居然快到下班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