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話,池敬業腳也不疼了,也不嚷嚷了,立刻喜笑顏開:“這才是乖兒子,就知道養你沒白養,為什麽要等到回家?現在先給點唄。”
池月扶著額頭,裝出頭疼的樣子:“其實我身上沒錢,沒看我還住宿舍嗎,等我傷好了,我再去求求金主給我錢。”
池敬業是個單細胞動物,聽到池月說的,覺得有道理,有錢還住什麽破宿舍,立刻說:“那你乖乖的,把老板哄開心了。”
草履蟲池敬業好忽悠,路紅反倒不好應付。
路紅對十月說:“傻孩子,你現在受傷了,正是脆弱的時候,應該去找老板,讓他看到你可憐的樣子,就會給你錢了。”
旁邊的助理和保鏢:“……”
這什麽父母啊,想著法子出主意賣兒子。
池月已經習慣,知道再說下去,話題會無限循環,他擺擺手,說:“反正就這樣,再吵什麽都沒了。”
池敬業有了盼頭,歡天喜地,再三囑咐池月記得給他錢,然後高高興興地離開,完全不像剛來時還要人扶著,一看就是鬼混去了。
路紅沒有跟著池敬業走,而是繼續留在宿舍掉眼淚,她哭得傷心,說:“小月呀,你說這日子怎麽過成這樣。”
池月不吭聲,由著她說。
“媽媽當初懷著你的時候,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希望你能健康長大,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將來不說大富大貴,但家庭和睦團團圓圓。”
她一邊說一邊哭:“可看看現在,家裡人動不動受傷,見面就吵架,你也跟我們不怎麽親近,我們還沒有錢,這是究竟是怎麽了?”
她一件一件地講述池月小時候的事,那時候池敬業還有工作,家裡還能勉強度日,過得還不錯,後來情況越來越差,人心就散了,家再也成不了家。
路紅這麽說,助理和保鏢聽了倒有點動容,池月還是那樣面無表情。
路紅在宿舍裡哭訴人生,大概說了半個小時,見池月依舊無動於衷,這才收住眼淚。
“好了,我知道你嫌我煩,我也不說了,我走了。”路紅滿臉悲傷,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走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她回過頭,用懇求的目光看著池月,問:“你可不可以送送我。”
池月想了想,慢吞吞地站起來。
他腿上的傷口沒有那麽嚴重,過了一個星期已經開始結疤,只要不用力,走路沒問題。
他跟在路紅身後把她送下樓,再後面是幾個保鏢,等到了樓下,路紅勉強地看了看身後的保鏢,為難地說:“我想到校門口去坐車。”
保鏢心想,這當媽的怎麽這麽多事,明知道兒子腿傷了,還一直要他多走路。
池月一直把路紅送到了校門口。
兩個人站在路邊,池月什麽都沒多說,路紅有些心虛,擰著手指,問:“上次在學校裡見過的那位洛老板,你後來還有跟他接觸嗎?”
“有。”池月回答得簡短。
路紅心裡一驚,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半晌才說:“你、你說的那個給你錢的老板不會是他吧?”
池月搖頭:“不是。”
路紅莫名松口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就在這時,馬路上突然衝過來一輛車,飛快在兩人面前停下,車上下來一個人,猛地把池月拽進車裡,緊接著揚長而去。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路紅反應過來,在旁邊嚇哭了,幾個保鏢連忙朝著車輛行駛的方向追過去。
路紅哭了一會,見沒人管她,四處看看,悄悄走到一旁,跟站在樹蔭下的溪音打招呼。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把他引出來了。”路紅小聲說。
溪音沒有笑,只是說:“好處費都打到你的卡上了,要走快點走。”
路紅看著溪音,眼淚冒出來:“……當時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們家那麽窮,你生下來就有病,如果不幫你找一個好人家,你可能都不能好好長大。”
“別說了。”溪音冷漠地說,神色裡帶著一絲厭惡,“拿了錢趕緊走,有多遠走多遠,別再回來。”
路紅無聲地哭泣,哭夠了才慢慢地離開,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看著溪音。
路紅看著溪音的臉,還想再說什麽,溪音眸光狠毒,吐出一個字:“滾。”
路紅嚇得趕緊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