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白樺也明白這點,他不是病急亂投醫嘛。
好在趙醫生還是說道:“不過這種類型的跟蹤狂倒是有個共同特點,就是他們的社交能力很低下。”
莊白樺一愣:“社交能力低下?”
趙醫生說:“是的,你想啊,如果是八面玲瓏的人需要通過暗中跟蹤來體現自己的愛慕嗎?直接追求不就行了。正是因為畏懼社交不敢跟人打交道,所以才會做出跟蹤的行為。”
莊白樺瞬間在腦海裡勾勒出一個內向陰暗的黑客形象。
陰沉的男人坐在黑洞洞的房間裡,面前擺著一台電腦,電腦屏幕上正在播放監控視頻。
他伸出乾枯蒼白的手,在鍵盤上跳舞,很快就寫出一段跟蹤程序。
莊白樺閉閉眼,把想象的形象從腦海中甩出去,繼續問:“那鋼筆和開瓶器又是怎麽回事?”
趙醫生治療過溪音,知道溪音的情況,但她也拿不準追蹤者跟溪音是什麽關系。
“可能是單純的模仿。”趙醫生說,“還需要更多的行為才能判斷出他的模式。”
“我明白了,謝謝趙醫生。”莊白樺跟趙醫生聊完掛了電話。
他莫名地想,這通電話不知道會不會被監聽,他也快神經質了。
池月雖然住在莊白樺家,但不是時刻在公司,他還是學生,有必須要上的課。
今天池月就沒來,莊白樺自己一個人回去。
莊白樺滿腦子都是破碎的線索,一會想“stalker”,一會想趙醫生的話,一會又琢磨著池月口中“抹殺”的含義。
想太多頭疼,莊白樺抬手揉著額角,走到公司樓下。
因為跟蹤狂的事,公司加強了安保,門口戒備森嚴。
每次莊白樺路過公司門口的門崗的時候,都會下意識找那個頭上有疤的小保安。
倒沒別的意思,只是小保安比較眼熟,而且還在公司停電的時候幫過他們。
今天沒看到小保安的身影,另外一個大塊頭保安在門口站著。
自從開始戒備,門口一般都是兩個人值班,莊白樺隨口問了一句:“怎麽只有一個人?”
大塊頭保安見總裁問話,緊張地說:“小宋身體不舒服,我讓他到旁邊坐會。”
“小宋?”莊白樺記得那個小保安叫宋鬱。
莊白樺往旁邊多走了幾步,果然看見小保安坐在公司的綠植後面,低著頭,按著胸口。
莊白樺走過去,關心地問:“你還好吧?”
那個叫“宋鬱”的保安聽見有人問話,抖了抖身體,驚慌地抬起頭。
因為他沒有戴保安帽,瞬間暴露了他額頭上的傷疤。
他臉色蒼白,滿頭是汗,烏黑的發絲貼在皮膚上,看著有些淒慘,只有額上的疤痕與嘴唇是血一般的鮮紅。
宋鬱見到莊白樺,下意識去尋找自己的帽子,莊白樺分散他的注意力,問:“如果不舒服請假回去吧。”
“沒什麽。”宋鬱果然放棄找帽子,小聲回應莊白樺。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按著胸口的位置,皺著眉頭。
莊白樺見他臉色實在不好,問:“到底是哪裡不舒服?”
宋鬱輕輕搖頭,眼睛濕漉漉,蒼白脆弱。
莊白樺打量著他,莫名覺得這個小保安好像變好看了。
也許是氣質問題,以前他總是畏畏縮縮,有些自卑,現在依舊沉默,卻給人的感覺是文靜與秀氣。
輕按心口,臉色蒼白,渾身虛汗,竟然有種柔弱的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