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白樺料想自己被宋鬱推下去後,會在醫院醒來,卻沒想到不僅沒醒,反而在夢裡住了院。
真是諷刺。
莊白樺生無可戀地躺在病床上,同事和朋友紛紛來看他,他們都以為莊白樺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沒人會相信莊白樺是自殘。
莊白樺感謝了親朋好友的關懷,委婉地表示自己需要休息。
好不容易清靜了,母親到醫院照顧他,坐在他的床邊開始嘮叨。
“你說你,這麽大個人了,還這麽不小心,從沒見過快三十的人下樓梯會滾下去的。”
莊白樺不吭聲。
母親掃了一眼病床前的果籃與鮮花,說:“你的人緣倒不錯,這麽多人來看你。”
莊白樺說:“那是,喜歡你兒子的人可多了。”
這句話真不假,他到現在都保持著一天之內被三個人告白的記錄。
母親小聲說:“那怎麽不見你的對象來看你?”她有些不滿意,“你都傷成這樣了,她還不來,有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莊白樺扭過頭,努力從病床上直起身體,嚴肅地說:“不要這麽說他,他不知道我受傷了,要是知道的話……”
莊白樺怔了怔,沉默下來。
他被宋鬱從樓梯上推下去,當時池月就在旁邊,池月眼睜睜地看著他墜落,不知道心裡會怎麽想。
莊白樺一想到池月可能會非常難過,整個人跟著難受起來。
“還是不讓他知道為好。”莊白樺靠在病床上,喃喃地說,“他一定會非常傷心。”
“我答應過他,要一直陪在他身邊,可現在連見他都做不到。”池月會不會以為自己背棄了承諾。
莊白樺微微蹙著眉,用自言自語的音調說著。
母親在旁邊卻全部聽進去了,她望著兒子消瘦的臉龐,知道兒子最近有心事,臉上有著無法掩飾的失落。
“真的這麽喜歡她啊。”
莊白樺歎了一口氣,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問題,但如果喜歡,就趕緊去追。”母親伸出手,替莊白樺整理了一下鬢角的頭髮,認真地說。
莊白樺望著母親眼角的皺紋,沙啞地問:“我真的可以去嗎?”
母親點頭:“當然,我們又不是愚昧的家庭,你喜歡什麽樣的,我們都能接受。”
她說著,遲疑一下,立刻改口:“當然要人品好的。”
莊白樺笑了出來,保證道:“你們見到他,一定會喜歡他的。”
母親摸了摸他的頭髮,難得沒有嘮叨,而是用和藹的語氣說:“去找她吧,父母永遠支持你。”
莊白樺深深看著母親,笑了笑,卻因為難過與感動而笑得有點醜:“媽,謝謝你。”
母親敲了敲他的額頭:“你是我的兒子,還跟我客氣什麽。”她替莊白樺拉好病床上的被子,說,“好好養傷,早點出院,才能去追人。”
莊白樺在病床上放平身體,按照母親的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他懷著強烈的願望睡著了。
不管是什麽力量在阻止他,他都不會退縮。
他想見到池月。
這個信念無比堅定。
他答應過池月,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會守護在池月身邊,他一定能說到做到。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一次他睡著後聽見一些聲音。
仿佛有很多不同的人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話。
“白樺,你可要挺住啊,你又不愛喝酒,怎麽比我的身體素質還差,快起來,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