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起來受傷不輕,應該還在附近。
池月回去洛府好好休息,莊白樺懸著的心落下三分之一,沒有繼續留在拳館,暫時先處理自己的事,等待洛振鐸那邊的消息。
第二天莊白樺照例去公司,因為事情有進展,腳步都輕快了許多,路過門崗的時候習慣性瞅了瞅。
他看到小保安宋鬱站在那裡。
莊白樺停了下來。
小保安雖然站著,整個人駝著背,完全沒有了上次的意氣風發,精神萎靡,臉色蒼白,連腦袋上的帽子都顯得大了一圈。
莊白樺奇怪地靠過去,問:“你怎麽了?”
宋鬱抬起頭,虛汗從他的鼻尖滑落,下巴上印著一塊青紫色的痕跡,看起來非常狼狽。
莊白樺嚇了一跳,連忙問:“你又不舒服了?”之前有次也是這樣,宋鬱身體不適,坐在一旁休息。
宋鬱的眼睛裡有著迷茫,他竭力想站直,卻做不到,他一動,臉上就浮出一層汗水。
“我……我也不知道,我昨天好像摔了一跤。”
絕了,什麽叫“不知道”和“好像”,怎麽這麽迷糊。
莊白樺伸手想扶他,宋鬱卻一哆嗦,往後面避開,不讓莊白樺碰,小聲說:“我沒事。”
莊白樺沒辦法,說:“你今天別上班了,去醫院好好檢查,你的身體有毛病。”
宋鬱嘟囔:“不行,輪到我值班。”
這個小保安怎麽這麽倔。
莊白樺無奈,只能把保安隊伍的負責人喊過來,讓他給宋鬱安排休假,叮囑他去醫院看看。
總裁都發話不讓他在崗了,宋鬱只能轉身慢吞吞離開,留下沮喪的背影。
莊白樺處理完這件事,這才接著上樓。
他在電梯裡想,小保安似乎回到了以前自卑懦弱的模樣,比前兩次強多了。
上次宋鬱笑得爽朗,上上次宋鬱柔柔弱弱像妖精,兩次都太過詭異給莊白樺留下深刻的印象。
今天的宋鬱雖然受傷了,但好歹正常。
莊白樺踏出電梯。
等一下。
受傷,爽朗,柔弱,幾個關鍵詞在他的腦海裡交疊,莊白樺突然意識到什麽。
這段時間他太忙碌,所有的精力全放在第五個偏執大佬身上,忽略了身邊的細節。
他每次進出公司,都會路過門崗,與門口的小保安打過無數次照面。
小保安曾經把他們從電梯裡救了出來,莊白樺單方面地將宋鬱算進熟人的行列。
就像他在社區工作的時候,跟單位門口的老大爺同樣關系不錯,混得很熟。
所以莊白樺從未懷疑過宋鬱。
跳出這個視角,仔細想想,能發現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宋鬱有一次表現得柔弱文靜,幾乎可以擔得上“弱風扶柳”這四個字,這不正是溪音的樣子?
還有一次他大方爽朗,平時的宋鬱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怎麽可能那麽豪爽,因為那是唐楓的模樣。
今天宋鬱身體不適,下巴上有一塊淤青。
昨天的黑衣人被池月打了一拳,剛好在下巴的位置,那人從二樓跌下去,一定受了內傷。
宋鬱是保安隊伍裡體能第一的人。
跟蹤狂的武力值並不低。
莊白樺渾身冒出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