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寒和他整晚沒回去,只是傳音和林敬雲說了聲。
第二天一早,隋寒又向?城主府和學院請了假。
林敬雲過來看他們,還沒到近前,隔著老遠就看見陸昔候在陣法內比比劃劃,靈力亂得跟線團一樣。
隋寒則抱劍坐在五六米外,眼也不眨地盯著他。
林敬雲按下飛劍,落到隋寒邊上,輕聲問:“小候這是怎麽了?”
他那狀態有些魔怔,林敬雲問話時,眉心裡藏不住憂慮。
隋寒也放輕了聲音,低低道:“頓悟。”
“嗯?”林敬雲驚訝,看看陸昔候又看看隋寒,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伸手一指,“你跟我說小候這是頓悟?!”
“這是哪門子頓悟?!你確定他不是生了心魔?”林敬雲口氣焦躁,“頓悟個屁!我還是得請院裡的先?生過來瞧一瞧。”
頓悟,落腳點還是悟。
大多數人悟是在精神世界內悟,無論內心怎麽熱情澎湃,靈感碰撞,外表都安安靜靜,很多人甚至一動不動。
陸昔候狀態明顯不安靜,他不僅不安靜,還手舞足蹈,滿眼血絲,暴起乾皮的嘴唇開開合合,正念念有詞。
“不必。”隋寒攔住他,“我有把握,他就是在頓悟。”
林敬雲深深看他一眼,“你我不過都是小乘期,把握不準也是有的,他這狀態不對勁,我得去請先?生過來看看。”
說著他不等隋寒阻攔,一拋飛劍,禦劍跑了。
半小時後,他帶了簡洧過來。
簡洧對他們都熟,遠遠地看了陸昔候的狀況,“這模樣確實不太對勁,不過也沒有走火入魔的跡象。”
隋寒握著劍,“太初劍派有長老這麽頓悟過,看似瘋魔,內心不過在推演。”
簡洧也不確定,“那我們先觀察。”
說完,簡洧又看向?隋寒手裡的飛劍,嫌棄道:“行了,把飛劍收起來吧,我們不過去打擾。就算我們要過去,你一人還能攔得住我們兩人不成?”
隋寒沒回答,只是行一禮,“多謝先生。”
陸昔候本不知道他們在外面吵過,甚至險些打起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內,推演得無比快樂。
他根本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也沒有感?覺到外界的狀態,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瘋魔的模樣。
他像是在做一個美妙的夢。
一切都有潛意識推動,一切都自發生成推行,無數奧妙的規則在他面前展現出來,又匆匆隱去。
很多東西他並沒有記住,卻在意識深處留下了一點印象。
一天、兩天、三天、五天。
直到第七天。
隋寒一直守在旁邊。
多虧他們已經進入小乘,能不吃不喝不眠不睡。
足足七天過去,兩人沒挪一下窩,狀態卻還可以。
靈央學院許多先?生都過來看過了他們,兩位副院長也來過。
諸位先?生一致認為,不必刻意喚醒陸昔候。
陸昔候狀態很詭異,但這個狀態並沒有害處。
林敬雲從提心吊膽到麻木,現在每天過來看兩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
“後天就要出發,到昆侖地界參加學院聯賽了,小候再這樣頓悟下去,今年的聯賽恐怕也要錯過。”
隋寒盤腿不動,“錯過也沒什麽。”
“這是最後一個機會了,可惜他盼了那麽久。”林敬雲歎了口氣,“去年也是閉關錯過,今年又錯過,可見和聯賽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