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是,兩個人的房子可不太一樣。
“你等等。”丁以楠攔在臥室門前,“我家只有一個臥室。”
“我知道。”霍執瀟道。
“那你還過來?”
“床墊是我買的。”
丁以楠深吸了一口氣,愣是沒想到該怎麽反駁。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他今天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道理。
“我要是不睡那個床墊,”霍執瀟撇了撇嘴角,語氣軟了下來,“我今晚又得失眠。”
明天去三陽村又得開一早上的爛路,霍執瀟在那種顛簸的狀態下根本沒法補眠。一想到這裡,丁以楠撐在門框上的手漸漸放了下來,但他臉上的表情反而更加煩躁。
明明他都已經睡著了,被人硬生生地從床上叫起來,現在連巢都被人佔了去。然而讓他最煩的並不是這個,是他都這樣了,竟然還在為霍執瀟考慮。
算了算了,丁以楠安慰自己,他的職業操守不允許他把老板從自己家裡趕出去。
臥室的床給了霍執瀟睡,丁以楠隻好拿上一床薄被去了客廳。他剛一躺下,臥室裡就傳來了霍執瀟的聲音:“你的手機充電器借我用一下。”
丁以楠心有怨氣地整理著靠墊,沒好氣道:“床頭櫃裡自己拿。”
話音剛落,丁以楠突然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眼熟。他的腦子裡倏地閃過一道白光,等他扔下靠墊,跑進臥室時,那根按摩棒已經再度出現在了霍執瀟的手裡。
丁以楠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
“丁助,”霍執瀟眼含笑意道,“原來你假期是這麽過的嗎?”
“我沒有!”丁以楠大跨步上前,想從霍執瀟手中搶走按摩棒,但霍執瀟身子後仰,輕輕松松地躲了過去。
“你用的時候有沒有想我?”霍執瀟又問。
“我神經病嗎?!”丁以楠快要抓狂了。他單膝跪在床上,一手去抓霍執瀟的小臂,另一手去夠他手中的按摩棒。
“剛跟男朋友分手,按摩棒就放到床頭櫃裡。”霍執瀟表情認真地看著丁以楠分析,“丁助,你還說你不饑渴嗎?”
“我真沒有!”丁以楠從霍執瀟手中嗖地搶過按摩棒,接著退到床邊,把這根社死專用棒哐當一聲扔進了衣櫃裡。
霍執瀟在床上直笑,丁以楠簡直拿他沒轍,頭疼地回到了客廳裡。
狹小的一居室終於重新安靜下來,丁以楠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真實感受到了什麽叫做雲泥之差。
沙發是在宜家買的,趁著打折買成1999。宜家的家具便宜是便宜,但質量是真的不敢恭維。平時拿來坐還沒什麽問題,一躺上去卻是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首先是長度。丁以楠的身高好歹接近一米八,躺下之後,兩條腿要麽搭到扶手外,要麽就只能憋屈地彎著。
他可以通過側躺解決這個問題,但沙發的彈簧實在太軟,饒是他的腰再好,一直保持著脊柱側彎的姿勢也有些難受。
丁以楠在沙發上翻來覆去了一個小時,失眠的焦躁讓他心理越來越不平衡。
本來應該失眠的人是臥室裡那位大爺,結果現在倒好,變成了丁以楠遭受這無妄之災。
雖說丁以楠不像霍執瀟那樣對睡眠要求高,但沒有哪個正常人願意在這黑夜裡失眠。
沒多久後,丁以楠實在忍無可忍。他輕手輕腳地推開臥室房門,叫了一聲:“霍執瀟?”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應是睡得正熟。
一米五的床剛好夠霍執瀟一個人睡,不過好在他側著身子,後背空出了一大片區域。
丁以楠把枕頭放到床邊,極為克制地躺在床沿,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他對霍執瀟的了解,這人睡著了絕對不會輕易醒過來。
過了一陣,身旁的霍執瀟果然沒有反應,丁以楠終於放松了下來。
好床墊就是不一般,連床沿的位置都睡著舒服。丁以楠逐漸陷進了床墊裡,困意就如洪水猛獸般襲來。但就在他即將睡著時,身旁的霍執瀟突然翻了個身,胳膊啪嗒一下搭在了他的腰上。
好不容易迎來的睡意又被打斷,丁以楠的額頭不受控制地冒起了青筋。
霍執瀟的手在丁以楠身上隨意地摸了幾下,先是他的腰,接著像是好奇這是什麽東西似的,又往下摸了摸,來到了他的髖骨。
從這時候開始,這隻手好像突然有了意識,徑直往下摸到了丁以楠的臀部。
耳後響起了霍執瀟含糊不清的聲音:“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