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小哈崽這一次,他就升起上回小羊羔出事的那種惶恐不安的心情,結果醫生告訴他,這種病還不能根治,只能忍到找到另一半,才能慢慢解決。
晏塔第一次意識到狂暴症這種病,可能和他之前想象的不一樣。
他以為這是一種絕症,只有少數人才會得,比如不是那麽幸運的小羊羔,反應就比較強烈,平時也看不出什麽來。
沒想到看起來這麽正常的小哈崽也有,晏塔忽然問道:“這個是狂暴症?”
醫生:“對啊,你不知道嗎?”他有些驚訝。
“這個病每個人都有?”晏塔避開他的話,又問道。
醫生:“差不多是這樣吧,看情況的嚴重性,輕一點的,掉點毛,掉點鱗片,禿一點不是什麽大事,像你家那個,就是上回那個小羊崽。”
“它就是特別嚴重,又比較幸運的那種了,發作次數超過十次,上回檢查,也沒發現病情惡化,還有好轉的跡象。”
像很多,醫生見得最慘的,一生下來就死了。
放在別的地方可能是一句調侃的話,一個惹人笑的梗,然而在這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一個剛出生的生命,這麽一句話就結束了。
至今沒有奇跡發生。
晏塔沉默了,醫生見他心情沉重,以為他還在擔心小哈崽,拍拍他的肩膀,“這是你朋友吧,沒事,他沒跟你說嗎,這段時間就是這樣的,不要太緊張。”
晏塔有點走神,沒細究他的話,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這種情況甚至不用住院,半個小時後就給他辦了出院手續,回到家時,才凌晨三點。
晏塔一點不困,懷裡的小狗崽被喂了藥,睡得比之前還沉,小聲的打著呼嚕,夜風吹過耳邊細小的絨毛,小耳朵一抖一抖的。
回到家,小七站在玄關處給他們開門,顯然一直在這兒等著沒有離開。
“辛苦小七了,小七去睡覺吧。”把機器人充電叫成睡覺,也只有晏塔了,小七也習慣他這麽說了,仰著頭看他。
“小主人,沒事吧?”
“醫生說了,沒事。”
晏塔把小七趕過去休息,自己則抱著小哈崽走進房間,小雪豹還在床上乖乖地睡著,身上柔軟的被子隨著它的呼吸一起一伏。
把同樣睡著的小哈崽放在一起,晏塔坐在旁邊,床頭隻開了一盞淡黃色的,小小的燈,把幼崽們的絨毛映出溫暖的色調。
耳邊是兩隻幼崽輕緩的呼吸聲。
晏塔掀開原先自己躺的位置,那裡本應該還有一隻小狗崽,然而,晏塔沒有忘記,醒來的時候,那裡明明只有一條蛇,細長的蛇尾還纏著他的手腕。
動作親昵。
對方並不怕他,也不陌生。
晏塔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對於小狗崽突然變成小蛇這件事,他接受度良好,在地球上的時候,他見過許多妖精,可以用幻術變成其他模樣。
這種能力他並不奇怪,驚訝的是小狗崽用了這麽久的幻術,他竟然一點也沒看出來。
除非這不是幻術。
或許是某種天賦能力。
心思回轉,晏塔站起來,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小狗崽——現在不應該叫它小狗崽了,這麽小一條蛇,半夜三更被他揭穿了身份,驚慌失措地跑出去,它能去哪兒?
會不會冷著餓著,會不會遇到壞人?
越想越覺得不安全,晏塔在臥室裡踱步幾下,走到窗戶邊看了看,轉身走出臥室,穿過客廳,走到院子裡。
這幾天晏塔剛把種子種進院子裡那一小塊地裡,然而比菜長得更快的是雜草,也不知道他的手有什麽問題,哪怕每天小七都會除草,這些野草依舊長得很快。
他默默地站在那裡,第六感告訴他小蛇並沒有走遠,就是不知道亞爾維斯現在藏在哪兒。
——
被晏塔撞破原形,亞爾維斯體會到人生中第一份慌張,趁著晏塔擔心小哈崽那邊,毫不猶豫地跑掉了。
它跑出去沒多遠,碰到去安排好事情,過來溜達的副官托勒,托勒是原形悄悄爬過來的,就是怕被元帥發現,沒想到剛探頭就和元帥眼對眼了。
托勒:“……抱歉,元帥,我只是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