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方瑜努力回想,好像是有這樣一個印象,當時有位學生總是帶傷來學校,經過她的幫助和調解,才解決了這一系列事情。
“我今年升高三了,現在我爸也沒再打我和我媽了,真的很感謝您。”
夏方瑜忙笑了笑說,“這是應該的,不用感謝我,高三了好好加油。”
女生用力地點頭,癡癡地望著夏方瑜離開的背影,心裡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她一定會好好學習考上一所好大學,然後...才有自信去做現在不敢做的事情。
夏方瑜來到了停車場,遠遠的拿著鑰匙解鎖了車門,剛走到車後,一個男人神不知鬼不覺冒了出來,手裡捧著一束玫瑰花,夏方瑜一眼認出了那人,是林向東。
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夏方瑜上前去開車門,林向東見狀又趕緊繞過去攔住她,眼神很是激動,“聽說你前陣子相親了一位小老板,我的心都快嚇死了,所以才鼓起勇氣來到你學校找你,希望你不要生我氣。”
夏方瑜面色平和,不嗔不怒對他說,“請讓開。”
林向東執意不肯,“就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好嗎?一次嘗試的機會而已。”
“林向東,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們之間不可能,不知道我爸又和你說了些什麽。”
話音剛落,停車場的另一端,差不多距離五米遠的地方,鄒振華看見了這一幕,忙開口詢問,“夏老師,需要幫忙嗎?”
夏方瑜沒應聲,林向東反而回答,“不需要,和你無關。”
一句和你無關徹底點燃了鄒振華的鬥志,他也是被夏方瑜拒絕過的男人,自己選擇遠離,又豈能眼睜睜看著其他人去糾纏,立馬收起車鑰匙朝這邊走來。
據夏方瑜所知,林向東不是什麽粗魯人,就算是脾氣上來,也只是急紅臉,沒什麽殺傷力,鄒振華畢竟是學校的老師,必然不會在學校裡乾出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夏方瑜很是放心,於是趁著兩個男人爭執的時候開門上了車,絕塵而去。
後視鏡裡遠遠可以看到,那兩個人還站在那裡爭論,幾乎可以做出一篇文章來,無奈地撇下嘴,撥動方向盤拐出校門。
回到家時幾乎是夜晚的十一點,小區裡寂靜無聲,幾乎沒有人還在外面閑逛,夏方瑜停好車,獨自一人拎著包上樓,昏黃的樓道裡聲控開關的燈一層層閃亮,盡管已經在這裡住了好幾年,下班回來拖著疲倦的身子再一口氣爬上六層樓,還是會氣喘籲籲,打開門進屋,一片漆黑。
四周是無法言喻的空洞和寂寥無聲,夏方瑜站在玄關那發呆了會才轉身抬手打開了燈,之前程恩星那孩子還在家時,總會在客廳裡給她留一盞燈。
一手扶在一旁換鞋,夏方瑜忽然笑了起來,明明自己以前也是一個人過著這樣的生活,也並不會覺得不妥,怎麽才短短兩個月,自己已經很難適應回家後面對一片漆黑的這種感覺。
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安靜到有點可怕。
因為晚上沒吃任何東西,夏方瑜現在肚子有些餓,於是找來了些蔬果準備做點沙拉隨便填填肚子,不習慣太過於安靜的房子,又將客廳裡的音樂播放器給打開,有了點人聲在廚房獨自忙碌的她才稍稍覺得舒適了些。
宿舍已經熄燈了。
程恩星記憶以來,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麽早上床睡覺,當然是睡不著的。
在小床上翻來覆去,心裡沒由來的感到煩躁,忽然好想念夏老師家的那張床。
不過她心裡清楚,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她必須得盡快適應眼前的這種生活。
在經歷了反反覆複的失眠,打開手機,玩一會再閉上眼睛嘗試睡覺,再打開手機,循環往複幾遍之後,程恩星不大記得自己幾點睡得了。
第二天早上。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噠噠噠噠很是聒噪,程恩星一把拉起被子蒙住面,床上的喬嘉妍迷蒙睜開眼,對著空氣問了一句,“是誰啊?”
“我,你們輔導員。”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余燦嚇得從床上驚坐起,“輔導員來了?”
“都幾點了,全班都到齊了,你們還軍不軍訓了?”門口的男人不耐道。
開學第一天,全寢遲到是什麽感覺?程恩星難以表述,因為匆忙被喬嘉妍從床上叫起來的她,洗漱一番換上迷彩服後,連頭髮都懶得梳趕在去操場的路上。
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九月的陽光依然有些刺眼。
遠遠的都能看見操場上整整齊齊的隊伍,以班級為單位,已經展開了訓練。
程恩星眯著眼睛,逐漸放慢了腳步開始步行起來。
余燦害怕受到懲罰,已經拋開她們二人一路小跑到前頭,喬嘉妍快急死了,一邊催促程恩星,“我們快點吧要遲到了,不然一會該要被教官罵了。”
程恩星笑了笑,不急不忙說,“反正都已經遲到了,再怎麽快也改變不了事實,不如慢悠悠的過去,維持好形象。”
喬嘉妍無法理解她的腦回路,心裡著急,嘴上催促,身體卻還是很誠實的跟著程恩星的速度。
程恩星快被她給逗死了,“你不用等我,先一個人走吧。”喬嘉妍不聽勸。
她們趕到時,余燦正在地上做俯臥撐,教官是個皮膚黝黑的年輕男人,肩上的勳章一排排,面色嚴肅,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