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還真的沒有。

夏方瑜母親是護士長，從小對她管控嚴格，全家人都不許吃街邊的小攤販食物，再加上她參加工作以後又要向學生宣傳校園食品安全，更是不可能吃這樣的食物，盡管煎餅果子的大名如此響當當。

程恩星驚呆了，這世上居然還有人沒有吃過這麽美妙的食物，“那你今天一定要嘗嘗了，來吧我請客。”說完程恩星已經舉著手機掃完付款碼，跟老板又點了一份。

夏方瑜盛情難卻沒法拒絕，也難得看到這孩子如此興致好，也就隨著她了。

拿到煎餅果子的夏方瑜遲遲還未下口，程恩星在一旁像是勸小孩吃飯的大人一樣殷切負責，“你嘗一口，就一口，如果不喜歡，那就扔掉好咯。”

夏方瑜無奈笑了笑，在她的關注下輕輕咬下第一口，口感有些脆脆的，軟硬皆有，餡料豐富醬料香甜，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難以接受。

“怎麽樣，夏老師，我們愛吃的可不都是垃圾食品哦。”程恩星頗為自豪道，不過想想就爽，當初如何嚴管不讓她們帶校外食物進去的夏老師，現在此時此刻就吃著學校禁止的食物，有種令清心寡欲的和尚破戒了的快感，哦不，夏老師不是和尚，她是修女呢。

就這樣一路進了景區裡頭，有好幾條路可選，程恩星挑了一條人少的道路，稍微清淨些。

她興衝衝走在前面，步伐很大，夏方瑜要好吃力才能保證自己跟上她，果然三十歲的體力與十八歲的女孩來比，還是有些差距的。

“夏老師你快來看，這裡面居然有魚！”程恩星趴在一處木橋邊上，激動得衝夏方瑜招手。

她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追上，放眼望去，清澈見底的小溪流裡真的有魚兒在嬉戲，倒也沒什麽奇特之處，不過這孩子看起來這麽開心的模樣，她也跟著開心。

“水裡自然是會有魚。”夏方瑜回應。

“NO，NO，NO.”程恩星搖晃著修長纖細的食指，一臉神秘的模樣。

夏方瑜不解，抬頭問她，“那還有什麽？”

“還有……小魚！哈哈哈哈哈哈。”程恩星壞極了，惡作劇要把夏方瑜給推下去，當然不是真的推下去，夏方瑜整個人已經嚇得花容失色，臉色變白，兩隻手死死得攥著程恩星的手。

“嚇你的，不會把你推下去~”程恩星將她給扶起站穩，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玩笑好像有些開大了，該不會生她氣了吧？

夏方瑜站在那裡好久才平靜下來，嚴聲厲色對她說，“以後別開這種玩笑，怕水的人真的會怕。”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老師你……”程恩星吐了吐舌，十分抱歉。

“算了，”夏方瑜抿唇，一秒恢復和藹，“下次記住。”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程恩星雙手插著兜走在前面，總覺得自己剛剛做了對不起人的事，嚇到了對方，是不是該做點什麽補償補償，思來想去的話題說出來都是尬聊，索性放棄。

夏方瑜跟在其後，心裡並未責怪她，反倒是十分意外，這個孩子居然會暗暗記下了她的小名，不過從這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孩子口中聽到“小魚”這個稱呼，還真是有些怪怪的不太適應呢。

不知道什麽時候程恩星突然停下腳步，朝她轉身來時手上捏著一小束野花，有粉色有紫色有黃色有綠色，色彩極為鮮豔。

“那個，我為我剛才冒失幼稚的行為道歉，夏老師您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嗎？”程恩星說完這句話，眉毛動了動，不太像她這個性格會說的，連她自己都極其不適應。

夏方瑜微微一笑，心裡又驚又喜，實在是樂壞了，伸手毫不猶豫接下她送的野花，“沒生你氣，不過……謝謝你送我的花，很好看。”

程恩星控制著面部表情假裝絲毫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結果轉過身去便不由自主地笑了，“以前應該也有人送過夏老師花吧？”

夏方瑜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認真地想了想，“男人倒是送了我不少，我沒收。”

“那女的呢？”程恩星好奇問。

“女的啊…也有，有朋友，也有學生。”

程恩星聽見這個回答，似乎有些失落，不知從何而來的失落，得知自己不是唯一的失落吧。

“哦……”她隨意應了一聲，有些敷衍。

夏方瑜緊跟其後，見她許久沒再說話，也問道，“那你呢，有沒有人送花給你過。”

“有啊，多得很，男的女的都有，誰讓我個人魅力太大了呢，擋都擋不住。”程恩星悠悠開口。

“噗。”夏方瑜被她給逗笑了，“現在00後的孩子總是那麽早熟，老師讀書那時候，同學間都是互相折星星，千紙鶴……”

“咦，那是什麽年代了，我小學就不玩了。”

“老師是八零後，自然和你不是同屬一個年代。”夏方瑜盈盈笑著。

“夏老師你居然是八零後？”程恩星不可置信。

“算是八零後的尾巴…差一點九零後。”

越往上走，途遇的遊客越少，因為她們走的不是景區的主路，而是一條較為僻靜狹窄的小路，層巒疊嶂的綠色山脈，淡藍色的湖，潺潺的溪流，時而從眼前飛竄而過的鳥，程恩星找了個絕佳地點坐下來，取出自己的畫板來，擺上各個顏色的筆，開始專注作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