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當年自己給皇上和侯爺出的題?
他這個夢有點厲害,還能泄題。世人莫拜文曲星了,乾脆拜他好了。
他挑眉一笑,提起筆,氣定神閑的寫了起來。
承明帝看的越發好奇,台上香僅剩一柱,八股文講究頗多,而此人竟是不慌不忙,能寫得完麽?
頃刻之間,沈是已完成了兩題,他手有些酸的轉了轉腕關節,他夢中做了科舉考官八年,對這些彎彎繞繞,點睛踩意,熟練得很。
倒是個好夢。
於是慢吞吞的看起來第三題,淺談“鹹和新政”利弊。
鹹和新政,沈是冷哼一聲,毛筆在墨汁裡吸了個飽,洋洋灑灑罵了幾十頁紙,把他憋了五年的火都罵了出來,痛快。
他收筆時,香也恰好,落下最後一截灰。
沈是走出大殿都還在意猶未盡的品呷自己方才暢快淋漓的咒罵,字字珠璣,針砭時弊,狠辣又不失才華,妙極,妙極。
還是文人書生好,沒那麽多約束,不必在意身份逾矩,不過這般義正言辭的彈劾新政,就和直接抽皇上大耳光一樣。還好他了解承明帝,只要言之有理,就事論事,不會和他一般見識。
等等,他真的了解嗎?不是做夢嗎?鹹和新政是那個新政嗎?
他愣住了。
“沈兄,沈兄等我一下。”
沈是向後望去,一位粗布麻衣,濃眉大眼的俊秀少年朝他趕來。
“沈兄,感覺如何?”少年熟稔的攬上了他的肩。
沈是不太適應與人親近,渾身僵硬的不知所措。似乎除了小時候的柳長澤,還沒人和他這樣親昵過,他一出身便身居高位,出仕後更是連中三元,直入內閣,而後因青詞冠古絕今,被封太子少傅,皇上登基後,他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傅,幾乎沒什麽人敢靠近他。
這,平步青雲的,可不就是一場夢麽。
沈是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