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樣樣賦稅,全飽了外戚的私囊,我進京的路費,都湊了整個村子的錢。”
沈是垂首。天怒人怨,從前新政他見過,為何在短短三年發酵成這個地步,聖上和柳長澤在想什麽,他越發看不透了。
“唱榜了,唱榜了!”樓外傳來吆喝聲,樓內大多都是應試的考生,烏壓壓的一片往外湧。
他還沉浸在兒大不由娘的悲傷中,突然看見文通急衝衝的進來,對他上氣不接下氣喊道:“沈兄!!沈兄!!你中狀元了!!”
正文第4章簪花遊街
滿座嘩然,文通欣喜若狂,激動的面色漲紅,左右張望的尋他,嘴裡還不停地囔囔“狀元”二字。
倒是比他本人還高興,沈是無奈的笑了下,朝他招手。
文通跑了一路,到沈是面前時喘著粗氣,腰都直不起來。沈是替他順氣,語氣平和的說:“你別急著說我,你第幾?”
“沈兄......我......探花......”文通狀若癲狂的笑了起來,抓著沈是往自己臉上扇了兩下:“沈兄你快打打我,我莫不是在做夢吧!”
沈是詫異,自己和探花還挺有緣,宋閣老當年也是個探花,但他倆從前可沒這麽融洽,差點沒因為爭狀元打起來。不過當年油嘴滑舌的是自己,而今卻換了人。
沈是輕掐了把他說:“疼不疼,我說你如此激動,原是為自己找個伴。”
“完了完了,我一點疼也感覺不到。”文通搖著頭,一時笑一時哭的,看的沈是好笑,用力的往他胸口錘了一下。
“哇,沈兄你文文弱弱的,下手真狠。”文通被錘彎了脊梁,死命揉著自己胸口。
沈是似笑非笑的說:“可醒了點。”
文通抓著沈是的手往自己胸口放:“沈兄,你看看這如鼓的心跳,我算是知道范進中舉為何會瘋魔了,擱誰身上受得了啊。”
“我看是打得不夠。”沈是忍不住笑彎了眼,重重的又拍了兩把,若給他個戒尺,早就把文通三魂七魄打回了元神。
文通笑鬧著躲,斜欄上的兩人,像上躥下跳的野猴子。不管經歷多少次,是否位極人臣,讀書人聽見中狀元,始終是難耐心中喜悅的。
沈是見他平複了點,下了樓點了兩壺茶水,陳舊的老普洱帶著一股霉味,沈是抿了抿,倒有些時過境遷,滄海桑田的感覺。
又想起宋閣老的新豐酒,還沒來得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