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麽。”
閆穆抱著胸回答道:“看你,我心疼。”
閆嶽搖搖頭,啼笑皆非。
“你長大了,都會心疼我了。”
“哥,你真會開玩笑。我就比你小一年。”閆穆垂下手走近閆嶽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喝酒嗎?”
閆嶽臉上還掛著水花,水漬浸濕他的眉目,在庭院的冷光下他的臉閃著清冷的光色。寒風吹在他的臉上更為刺痛,他苦笑一聲:“你常去的?”
“嗯。”
閆穆上下看閆嶽渾身上下濕透,勸解道:“你總不能這樣濕漉漉的出去吧,換件衣服。”
閆嶽放下手中的木桶,有些不著邏輯地對閆穆說道:
“最近上面那邊出了些事,方恆被調動到北部去了。鎮政府這邊的管理要換成韓冉。”
閆穆看出閆嶽在逃避什麽,他對上閆嶽飄忽躲閃的目光,溫吞說道:“你怎麽又提起工作上的事情了。我以為大哥你現在正因為大嫂的事情發火。”
閆穆又看了眼那空空如也的木桶,繼續說道,“這大桶的水看來也平靜不了你的心。還是放下吧,反正三弟說他對大嫂那事兒沒做成,你的損失不大,頂多當嫂子被狗咬了。你還是換件衣服,隨我去喝酒。”
閆穆的話勾起閆嶽沉重的,一直想躲避的內心,他根本不是因為“三弟欺負丫頭”這件事才上那麽大的火,當然,這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更讓閆嶽覺得憋屈的,還是陳鳴一直欺騙自己的事實。
“草!”
想到這,閆嶽重重踹開身邊的木桶。
木桶倒地咕隆滾向遠處,閆穆覺得閆嶽的火真是莫名其妙。
“你要是真的火氣大,改天把閆和的腿打斷就行。何必和一個桶過不去。”
閆嶽除了生氣,此時更為糾結,他心累地倒坐在井旁,以手覆面,一片茫然。
“閆穆,你借我幾件衣服。我現在不想看見陳鳴。”
“陳鳴,是誰?”
閆穆還未聽過陳鳴真正的名字,平日他隻喚他為大嫂。閆穆不知道他不留心的一提,閆嶽的臉逐漸變得扭曲,傷心欲絕痛苦不已在臉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閆嶽暴躁出聲,說話間,他的聲音還帶著撕扯。
“你管他是誰!說了不要提他,不是要陪我喝酒嗎?喝!喝個他三天三夜!”
既然閆嶽不想提及,閆穆癟癟嘴挽起他的胳膊將他領回自己的房間。
“行行行,哥,你是我大哥,你說得算!”
閆嶽就這麽懷揣著——軍隊被收,對立的人登位,喜歡的人從女的變成男人的心結,在鎮上最大的酒樓裡喝了個底朝天,連著三天三夜他都沒再踏足閆家大院那塊傷心之地。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閆嶽三天三夜頹廢在酒館的事,沒過一會兒就傳遍了整個小鎮。人們刨根問題,紛紛想從中探尋出什麽故事來。
事件也由於一傳百百傳千變了味兒。
“這不前幾天我還看見閆家那媳婦和閆三少在一起呢~”
“你說,這大少好端端得幹嘛在酒館喝個三天三夜,我猜一定是發現閆三少和那個小賤人的事情了。”
“嘖嘖嘖,聽說那個閆家的大少奶奶還是奴婢出生的,我說這種人就是賤,哪裡比的上方家小姐呀。”
“不是,你們知道嗎,我聽說那個方家的明珠小姐前幾天還回家了。就是在閆家大少奶奶進門沒幾天。這個惡婆娘哦……”
“閆大少殘了也就算了,現在好了還要被這個惡婆娘折磨……”
陳鳴抱著袋乾糧怵在牆角聽著那群女人議論,他抿著嘴,生怕被他們發現,將自己隱藏在牆角不敢出聲。
無論別人怎麽說,但事實上就是自己犯了錯,隱瞞了師叔,只希望閆嶽看在往常的情面上不要將自己趕出閆家。
不然他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那些女人的閑聊變得越來越過分,甚至開始懷疑陳鳴和閆穆的關系。
不給予理會,陳鳴轉過身打算從側門溜出閆家。他要去找閆嶽,他不能讓閆嶽因為自己的事情攤在酒館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