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老板扯著嘴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欸,你這個豬頭連話都不會說~”老板娘毫不客氣地埋怨了聲滿老板,她捏著腰間的吊袋一邊點燃手中的煙槍一邊說,“我們倆夫妻自然是喜歡柳老板的戲所以才想和柳老板合作的。而且我們打算以包場的方式包下柳老板所有的戲目。”
說完,老板娘吸溜一口手中的煙槍吹著煙氣。
聽到對面夫妻的解釋,柳如眉承認自己心中是有一點動容的。老板娘的條件不僅是給戲班提供了免費的演出場地還包下了戲班所有的開支,這無疑是一場虧本的買賣。
“欸,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滿老板從金邊繡花的橫衣扣袖中掏出絲布擦了擦臉上流下的汗滴,“這個……上面的軍大爺呢……就單要我們壓您的票,並沒有不讓我們包您的場。”
說到包場,老板娘忽然想起前幾天的事:“那隔著滿春園幾條街的南胡洋行前些天居然放下海口要包柳老板您的場子,也不看看滿春園是什麽地方,豈是那閆嶽說包就能包的,也不看自己什麽德行。”
聽到這個消息,柳如眉不禁笑出聲。
“哈哈……想不到他堂堂閆家大少爺也有在老板娘這吃癟的時候。”
“他閆家大少爺,我還滿春園的姑奶奶呢~”老板娘撇撇嘴,不以為意。
閆家至少也是鎮上最大的商,老板娘這樣明目張膽的言論總讓滿老板有些心慌慌的,他扯了扯老婆的袖口,小聲地呵斥一句:“你就不能少說點話嗎?”
“哼!”扯開老公拉著自己的袖口,老板娘不滿地又說:“他不就是個殘廢,還不讓人說了,我告訴你,要是閆嶽站在姑奶奶我的前面我也就敢說他是個殘廢!”
“咳。”
柳如眉咳嗽一聲阻止了老板娘的漫罵,畢竟閆嶽也算自己半個知心之人,聽別人嚼舌根總有些難受,故意扯開話題說道:“關於合作的事情還是放放吧。如果真有上面的人想搞柳某,柳某留下來也會拖累二位。我的戲班說好明天走,那就是明天走……所以還請兩位回去歇息吧。”
“等…柳老板您再考慮下啊?”
滿老板還想出聲挽留一下眼前的男子,老板娘卻抬手捏住他的耳朵往外拎走。
“人家不願意就不願意,你還讓別人考慮個屁,丟人玩意兒,走!”
柳如眉轉身低眉微微點頭給他們夫妻二人道了聲別。
就在這時,老板娘想起什麽,突然回頭衝柳如眉隨意,示說一句:
“你的戲真的挺好看的。”
便離開了。
柳如眉關上門,一個人站在房中——也許這個鎮的人從未失望過我的戲。
褪去心中的鬱悶與壓力,柳如眉暗自一笑。
一身墨綠軍裝皮革上腰,套著棕紅牛皮手套的男人站在書房的洋窗前望著窗外滿春園的春景若有所思。
“虧他能堅持兩年。”
“大人,屬下不明白,為何您花那麽多心思在柳如眉這個戲子身上。”
“柳如眉就是個環,一環扣著一環。柳如眉這個環掉了,閆嶽在方恆那邊的鐵鏈子也就啪啦地碎了一地。我倒要看看沒有柳如眉在這個鎮上的一天,閆嶽要怎麽抵得下來自四面八方的刁難。”
“方將軍怎麽……會和柳如眉有關系……”
“還能什麽關系,一個傻蛋追求者和一個白眼狼的關系唄。”
第27章錦盒
直到與柳如眉告別那時,閆嶽還是沒有問出丫頭的名字。
他不願說,甚至於提到名字的事情就裝作忙碌的模樣逃離自己。閆嶽笑笑,並不計較。
就當作丫頭對自己用了招欲擒故縱來調戲自己,丫頭不告訴閆嶽的名,閆嶽也自有辦法知道。
“嶽爺……您怎麽突然找我了?”
陳娘搓著手低頭對著閆嶽吞了吞口水。
自從閆嶽癱瘓後脾氣就古怪得很,行事無常,這麽一大早就叫自己來絕對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