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一處小庭院。這北面的房原是一層扣著一層,打開門進了房又是另外一處的風景。
小院種植著許多草木最常見的槐屹立在一角聳立。矮樹裡也不乏覆盆子,陰行草,珍珠花,笑魘花,南天竹等都夾雜其中,沒了之前剛進門的陰森,這處“鬼地”滿是生機。
陳鳴恍惚回到兒時自家種植草藥的後院中一般。
還沒在這風景中沉迷多久。陳鳴的耳邊傳來些碎碎的念詞,詞調中時不時還夾著咚咚咚的敲擊聲。敲擊聲悠遠醇厚,令人心神安定。
陳鳴放松了些緊握在手中的掃帚,以單手握著那根細杆朝敲擊的聲源處走去。
聲音傳出來的地方就是庭院旁的泥色牆面處,深入到庭院後,陳鳴才看清這不單單只是一面牆那麽簡單,牆上有一扇用麻布遮擋的房門。
原來這裡是一處居住所。
陳鳴正打算攏開眼前的門簾,卻被房內戛然而止的敲擊聲阻止了動作。
怎麽忽然不敲了?
“觀世音菩薩,自在清靜……”
好聽的女聲傳入陳鳴的耳中,很溫柔的聲音。陳鳴忍不住撥開門簾擅自走了進去。
房內的空間也不大,非要比劃個大小的話,比陳鳴剛入閆家臨時居住的地方大不了多少。不同的是,這間房裡擺放著大量的佛教用品,這還不算是陳鳴所見最震驚的風景,其中穿著素紫連袍的,正在翻看書籍的女人才是那個緊緊鎖住陳鳴眼睛的人。
“我這破地方許久沒來過外人,小姑娘是誤闖進來的嗎?”
要不說有信仰的人身上都帶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氣息,女人轉頭間陳鳴才看清她的全臉,臉若銀盤,唇不點而紅,,眉宇不畫而黛翠,雙眸如杏,一副罕言寡語的模樣。
陳鳴一看就不小心看長了時間。
“姑娘怎光盯著我看?”
陳鳴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鞠躬賠罪。
這下可為難很久沒受如此大禮的明珠,秀眉微蹙,“不用鞠躬,我不過是個一心求佛的罪人。”
罪人?
陳鳴起身抱著掃帚滿臉疑惑得看著眼前滿臉和慈的女人,怎麽看都不像是犯過什麽大罪的人。
對上陳鳴的目光,明珠有些苦澀,她歎口氣道:“明明都說要放下了凡塵,卻和小娃你在這裡聒噪什麽罪孽不罪孽……觀世音菩薩恕我不塵心。”
說完後女人又開始在坐墊上衝著牆上的幾座佛像敲木念誦起來。
好奇怪的女人……
後來女子便沒再理會陳鳴,陳鳴也不好向她套問什麽。既然已知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什麽鬼怪,還是趕緊清掃完回去照顧閆嶽。
就這樣,兩人自顧著自己的事兒,一個清掃,一個念經。末了,陳鳴覺得收拾的差不多便打算回去,可明珠卻再次出聲叫住了他。
“我不知道誰叫你來的,回去的時候可否別與別人談論起這地。”
“?”
陳鳴又不懂了。
明珠抬頭衝陳鳴一笑,“有個大好人讓我在這裡有一席之地,讓我不受凡事的打擾。所以希望小娃你能保守這個秘密。”
總感覺這個女人背後有很深的故事,陳鳴上前幾步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了許一旁香爐裡的灰燼在地上寫道
——我明天還會來的。
顯然明珠注意到的不是陳鳴能不能說話,而是:
“你不能說話?”
陳鳴猶豫了一下。用手掌抹去剛剛的字跡又寫道:
——我可以說話,只是氣短,聲音也不好聽。
“原來是這樣……”明珠摸摸陳鳴的頭笑,“我想聽聽你的聲音,你能對我說一句話嗎,就說‘明姐姐’三字就成。”
感受著頭頂的暖意,陳鳴埋著頭有些不情願。
“不用怕,這裡只有我和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