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嶽別過頭,不去看那塊肉,將視線移到床內的方向。
這是怎了?
閆嶽本是想等陳鳴來時好好教訓這個滿口謊話的小姑娘。但當他看到丫頭規矩乖巧端飯的模樣,提到嗓子眼的怒氣一下子又吞回到了肚子裡。
他就這麽讓自己憋屈著,憋著憋著臉就更青了。
看閆嶽表情不對勁,那略微翹起的雙唇以及扭成麻花的眉間,陳鳴就知道,眼前這個老大不小的男人是在生悶氣。
放下手中的筷子和筷子上夾著的肉,陳鳴歎氣:
這個閆家大少爺不會還在糾結我的名字吧,真是一點都不成熟。
提過閆嶽擱在床邊的手放在自己的左手心上,用右手在他的手掌上寫道:
大少爺,你別在我的名字上糾結啦,你大可喚我蓮兒就行。
蓮兒這個名字可是自己苦想很久才想起來的。
陳鳴本以為告訴閆嶽名字後他會消氣,可沒曾想,那只會讓他更加氣憤。
握住他的手,翻過身用力將他摁在身下,手肘扣住他胳肢窩下的位置使陳鳴不得動彈,閆嶽臉上嚴峻,幾乎是壓著怒,一字一頓地對著陳鳴說道:
“你還在騙我。你把我當什麽?你根本不叫蓮兒,你到底叫什麽!”
有些恐慌地看著閆嶽瞳中那燃起的憤怒,陳鳴仿佛看到了一頭火紅的惡獸正打算伸出他的利爪將人剝皮食盡。
向來溫柔的人生氣起來可是很恐怖的。
陳鳴害怕,他說不出話,也不敢說話。一道水光開始在他眼中流轉,他覺得自己很委屈,閆嶽連個名字都要和自己強氣。
看身下柔弱“女人”一副要哭的表情,閆嶽又有點舍不得,稍微冷靜後,他對著丫頭冷冷地說道: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那你倒是先放開我的手啊…
陳鳴瞅了眼被閆嶽禁錮的雙手,閆嶽咬牙松開握住陳鳴的手將身子往內一倒又躺回了床上。
這是閆嶽第二次和丫頭躺在同一張床上,自從新婚後,丫頭就把自己的床鋪搬到了外房。那時閆嶽就當丫頭年紀小,還羞恥於和男人共眠。可現在想想,沒準身邊的女娃就是嫌棄自己,壓根就不喜歡自己。說著照顧自己也不過是迫於奶奶的壓力…
閆嶽的心涼得透透的。
陳鳴從床上爬起,半跪在床鋪上,看著橫躺在內出神的閆嶽猶豫了半刻,他拿過閆嶽的手輕點一下。
略微的痛意竄過他的神經接收到他的腦內。
寫到:我叫陳鳴。
陳鳴…
陳…鳴…
不知怎地,閆嶽就覺得這次丫頭說的不是謊話。他又握住他的手輕拉他入懷,將懷抱轉為實實的圈緊。
陳鳴覺得感受著閆嶽抵在自己腦上的下巴,攏在自己背後有力的臂膀覺得有點勒……
“別動。讓我知道你是真實的。”
我本來就是真的……
“丫頭以後一定要和我說真話好嗎?全世界都可以騙我,唯獨你,我不想你騙我。這樣…我太寂寞了…”
陳鳴在閆嶽懷中點了兩下頭。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除去名字的問題,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得到陳鳴的確認,閆嶽松開他的懷抱,恢復以往的溫度,微笑地衝著陳鳴笑道;“你看,你這會兒把我氣得上半身都能動了。”
…那我如果告訴大少爺其實我可以說話就是說得難聽,不能說得太多外,他是不是會氣得整個人都四肢健全了?
不敢多想,陳鳴搖搖頭甩去腦中的想法。
“傻丫頭,在想什麽,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