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年光著一隻腳,甩甩手,氣憤地摻著陳鳴離開。
遠處又傳來聲:“啥!大哥你腎不要啦?!大哥你別想不開啊!腎不好——咱——可以治——”
陳鳴隨著霍瑾年下了山,聽霍瑾年說今年的情況很亂,這一帶的山路經常有各種怪人圍堵,如果要一個人上山下山還是要走沒有人開辟過的小道。
一路上霍瑾年為了不讓陳鳴摔傷,主動牽扯著他下了山,陳鳴看著霍瑾年的手發現,霍瑾年的手雖然粗糙但並不大,而且他總有一種跟霍瑾年似曾相識的感覺。
霍瑾年領著陳鳴下了山,但他沒有帶陳鳴直接去南胡洋行。
陳鳴不理解地歪頭詢問道:“南胡,洋行?你,要去,哪?”
“啊——”火警年撓撓後腦杓,有些沒精神氣地回復陳鳴道:“我又不是工作狂,在工作之前不都應該好好犒勞自己嗎?”
霍瑾年不是沒有錢嗎?在陳鳴眼裡看來龍虎寨的房屋和鎮上的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龍虎寨的居住環境非常糟糕,看樣子就很拮據,霍瑾年是哪來的錢去消費這種東西?
看陳鳴愣住神情,霍瑾年開口解釋道:“你不會覺得龍虎寨窮得連吃都吃不起了吧。雖然最近營銷不太好但是還是有閑錢喝個酒吃個糖的。”
“不,不是,房子,房子。”
陳鳴上下比劃,他覺得房屋是體現這家人富有程度最客觀的代表,如果有錢的話不都因該囤著建一個更好的房子嗎?
霍瑾年摸著下巴還是沒理解陳鳴想表達的意思,他長歎一聲:“啊,所以說像你這種說話都說不清的人真的好麻煩。也不知道枕驚鴻去哪裡玩了,得讓他治好你的病。”
霍瑾年有揣起陳鳴的臂膀,他露出一個他能露出的最和善的表情,微微笑道:“不過,在那之前我覺得可以去帶你玩一會兒。”
說實話,陳鳴並不是很清楚這個鎮上各處的情況,他只能隨著霍瑾年的任性陪著他東奔西跑。
先是去小攤販那裡買了兩個狗不理包子,接著他攙著陳鳴去服裝店挑了幾件像他這個年紀少年該穿的衣服。
當即最流行的不過是黑色中山款的全套長服。
在霍瑾年再三強迫下陳鳴勉為其難的穿上了那件中山裝。陳鳴是第一次穿如此好的衣服,他有些不適應的用手磨蹭著衣尾。
霍瑾年從口袋中掏出一顆糖磕了一口,他眉心微微皺起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不,不,好看嗎?”
陳鳴上下抖著眉,臉上浮現一絲羞紅,“我,沒,穿guo,那麽,好的。”
陳鳴是穿過的,在霍瑾年救下他的那一天,霍瑾年就認出他身上所穿的是鎮上最好的刺繡坊“錦繡閣”的成衣。
想起枕驚鴻在離開那天所說“陳鳴可能有記憶缺陷”,霍瑾年心中又泛起一股苦意,悶悶沉沉的。
不再多想,霍瑾年打量著裁縫店的擺件,忽然有一頂黑色油刷的小軍帽引起了他的注意,帽子的銜接口用著十分驚喜的流體花紋勾芡,讓這頂小帽子看起來熠熠生輝。
霍瑾年穿過陳鳴朝那頂帽子的方向走去,陳鳴疑惑地也跟隨著他的動作將視線移動過去。
霍瑾年摘下掛架上的小黑帽,轉頭間,他就把這頂精致的小帽子扣在了陳鳴的頭上。
陳鳴下意識地揪住有些帶歪的帽子。
霍瑾年插著腰拍拍他的腦袋哈哈大笑:“這樣就合適了!”
霍瑾年高興,陳鳴心裡也高興。只是他頭上的帽子那麽好看一定很貴吧,這麽想著摘又把帽子摘下來想還給霍瑾年。
霍瑾年不管陳鳴的想法,他獨自走向老板,在櫃台前甩下三塊大洋。
老板滿心歡喜地攏起這三塊大洋,對霍瑾年呵頭點笑:“霍老板今天又來幫人買衣服啊。怎麽自己不買件?我這邊有剛好合適你的大西裝。”
霍瑾年揮揮手,說道:“大西裝你給我留著,我現在不著急穿。”
“好的嘞。”
老板又輕輕瞥了眼在研究新帽子的陳鳴,對霍瑾年問道:“話說,霍老板,這小孩是你誰啊?沒聽說你結婚啊,是你私生子?”
“呵!?有你這麽說話的嗎?”
霍瑾年衝裁縫店老板打了個響指,“我就二十歲哪裡來得那麽大的兒子。記住咯,他是我弟弟。”
“誒!行,記住了記住了。”
裁縫店老板雖然嘴上那麽笑著,可他一點都不相信霍瑾年只有二十歲的事情。
待霍瑾年拉著穿著新衣服的陳鳴走後,他搖著頭喃喃:“二十歲,長成三十歲的模樣,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