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響後,黃娘以自己下午有事為由告別了陳鳴,陳鳴揮手相別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陳鳴剛一腳踏進房間便瞅見“阿母”滿臉陰沉得怒視著他。阿母很生氣,她看見陳鳴一進屋就抄起早已準備好的雞毛撣子就要往他身上抽,陳鳴見那毛棍子害怕,嚇得直接咻得蹲下,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起來。
阿母朝他背上打了一下,嚴厲地問道:“說!你一個上午去哪裡了!”
陳鳴將頭埋在膝蓋間,不答話。
“不說是吧,你看我治不治得了你!”
緊接著是一下兩下三下...無數下的痛擊,啪啪啪從這一小房中傳出,延續到了門外。
院裡的人們好奇便探頭探腦地尋聲過來,隨著鞭打的持續人越來越多,他們熙熙攘攘在一旁議論卻沒有人阻止。
阿母打累了,手上便停了,她先是對外面吼了一句讓那些看客滾開,便開始教育起陳鳴。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兒早幹了什麽,老太太讓你別到處亂跑,你忘了?還有...”阿母歎口氣,“你個傻丫頭跟誰處不好你怎偏偏跟了那個臭娘們!”
第5章矢車菊
阿母打過,說過。陳鳴也忍過了痛。
但這抽打的痛苦也就只是皮肉上的傷痛。陳鳴打心裡還是充滿了暖意——那份暖意的來源便是角落中不小心掉落的黃花。
陳鳴收到的禮物隻手可數,一朵小小的黃花,就是別人帶給他最大的善意,他欣然接受並珍惜。
忍著背上因抽打遺留的撕痛,他伸過胳膊小心翼翼地捏起黃花。黃花因沾染了塵灰無精打采,陳鳴輕輕抖掉花瓣上的灰塵,其別到了自己的耳邊,黃花襯著他的臉越發精致生光。
拍拍衣物上的土灰,陳鳴扶著門框站起,背上還在抽痛,蹲久後腳上也有些發麻。一步一頓的挪到自己的床位,陳鳴無力地斜靠在床邊喘著氣。
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照在一旁圓凳上的飯食,飯食已經過了最熱火的時間,空氣中看不到它漂浮的熱氣。
陳鳴心中其實是有些怨恨“阿母”拿雞毛撣子打他這件事的。
他只不過是和同別人在院子裡溜達了半圈,那個老女人就如此暴力地打罵她。陳鳴不覺得閆家的管制已經嚴肅到連門都不能邁出的地步。
隻覺得,那個女人就是單純的沒事找事。
賭氣似的,陳鳴別過頭,眯上眼,任由那些食物繼續冷著。
再次醒來已是傍晚,涼風透過小窗吹過冷意,陳鳴身子不自覺地一哆嗦就這麽冷醒了。
“你醒了?”
迷糊中,陳鳴瞅見一放大的老臉擺在他的眼前,嚇得他往後一靠,可後面是床鋪的木板,撞擊一下,陳鳴嘶的拉痛,他的背又遭殃了。
“呀,你受傷了還那麽激動。”
戴花娘似抱怨陳鳴不小心自己身體而怪罪地看了他一眼。
陳鳴咬唇低頭,不語。
“欸,你個姑娘也不會說話,被人打了還不能叫出聲,真可憐。”戴花娘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小罐的草藥膏——藥膏罐子是木製的,封口只是用布簡單的綁著。
透過黃布散發出的淡味,熟悉草藥的陳鳴一聞便知道這是治外傷的苦楝樹葉泥。苦楝樹葉不難尋找,只是不易保存。可以知道這藥是戴花娘特意為自己準備的。陳鳴心中又是一熱,戴花娘的模樣在他的眼中都柔和了許多。
“要咱給你塗嗎?”
戴花娘解開麻繩,用手指撈出一片帶碎泥的草藥,“來吧,把你的衣服脫了。”
這下陳鳴尷尬了,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羞紅了臉,搖搖手,表示不願意。
“欸~我知道你這個年紀的姑娘容易害羞。我就一個老婆子你怕什麽!”
說著戴花娘還開始用左手扯動陳鳴胸口的紐子,“你這衣服質量還挺好的,扣子真不好解。”
陳鳴用手握住戴花娘的手,妄圖拒絕,但還是拗不過女人的堅持,他衣上的扣子被硬生生揭下來三顆。
戴花娘這才發現,眼前這個小姑娘居然沒穿肚兜。
“你個女娃怎沒穿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