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鎖的門環在淅淅瀝瀝的雨中褪去一層鎏金。
陳鳴撐著油紙傘推開那扇複古的木門,庭院深深,一位扎著兩角兒童模樣的少女坐在年過半百老人的腿上,一筆一劃描繪著什麽。
兩角少女用稚嫩的小手指點著宣紙,呆呆可愛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陳——鳴——”
怎麽是自己的名字。
聽兒童稚嫩的讀音,老人摸了把胡子樂呵大笑,“是陳鳴。是鳴兒的名字。”
“鳴兒的名字是什麽意思呀?”
“陳鳴的意思是,鳴兒像天上的百靈一樣有世上最動聽的聲音。”
百靈鳥……
陳鳴撫摸過自己的喉間,一動間,眼前的畫面又隨著淅淅瀝瀝的雨散去。
眼前又是另一幕場景。
還是剛剛那個孩童和老人,不過不同的是,孩童和老人都穿著紅色的婚服。
陳鳴此時站在橋上,身邊的人熙熙攘攘,他們手裡拿著臭雞蛋或爛菜葉無情地扔向紅衣孩童。
老人撐起袖子將胳膊蓋在他的頭頂。
老人和孩童相視一笑,不管他人的咒罵,從橋的這頭消失在橋的另一頭。
畫面從紅喜轉為白事,滿城飄著白色的模棱,胸口佩戴金紅徽章的大批軍官押送著一口黑棕色的棺材,老人的親人穿著白色的喪服跟隨其後吊唁。
陳鳴這次沒在白衣人群中找到那個孩子,隨之而來的是鑽心刺骨的痛……
“老師!!!”
陳鳴從夢中驚醒,額間的汗水如雨簌簌,身上的薄衫被汗水浸得濕透。
“怎麽了?”
趴在書桌休息的閆嶽聽到陳鳴的叫喚趕緊走到他的身邊,“怎麽了,鳴兒。做噩夢了?”
他還沒從夢中完全清醒過來,他垂著頭盯著繡鳳的被蓋,眼中卻沒有聚光。
一定是做惡夢了,閆嶽親昵地坐到他身邊將他護在懷中:“別怕,別怕……”
“老師,老師……”
“老師?老師怎麽了?”
閆嶽關切地擦去陳鳴額上的汗水。記得很早以前陳鳴和他談起過自己的老師,大概做了關於他老師的夢。
“他,他,他死了!你為什麽阻止我!”
陳鳴的口齒居然流利起來。
他不顧身上的傷口猛地揪住閆嶽的雙排領口,他臉上的表情已不控制,驚恐,害怕,後悔,在他臉上聚集,他晃著閆嶽的領子一遍一遍嘶吼:“老師死了,老師死了!你不能把我困在這裡,我要去見他!”
陳鳴放開閆嶽的領口,撲騰下床,光著腳就要往外面衝去。
陳鳴有太多的秘密閆嶽不知,他坐在床上看著他的背影,任由陳鳴往外跑。
陳鳴焦急地打開房門,可他剛踏出一步後,他就發現門外的場景是如此陌生,他從未見過的布局格式。
“這是哪裡?”
陳鳴沒有記起閆嶽。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師,在夢中翻出他積壓在腦海中塵封的記憶。
他猛然回頭質問床上那個身著西裝的男人。
“你,到底是誰!是陳尚讓你來抓我的對吧。我告訴你,不管你把我關在哪裡,把我賣到哪裡,我都不會離開老師的。”
“你不應該忘記我。”
閆嶽這次是真的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