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嶽眼中閃過一絲凶狠,是狼豹捕食時才會有的神情,“他們一早就想吞並整個南方地區了。”
說完,閆嶽褪下凶橫,轉為原先的溫許,他抬手習慣性地摸摸陳鳴的頭,笑道:“你不用管,你只要安安全全的待在我身邊就行。”
這次,陳鳴沒有躲開男人的手。男人為他做的太多,他沒有理由再拒絕他的溫柔。
主動地,陳鳴伸手攏住閆嶽的腰,他把整個頭埋進他的懷裡,“你說話算話,我安安全全在你身邊。你也要安安全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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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熙剛應付完上海來的那批洋人,剛想回頭看看宴賓樓閆嶽的情況,可一到地牢中,他便發現空蕩蕩的囚禁室裡只有一個在地上橫躺著,昏迷好幾天的男人。
……
閆嶽跑了,韓熙很生氣。
“既然已經和閆嶽撕破臉,乾脆破罐子破摔,我們直接抄閆家去!”
一聲令下,韓熙直接領著一大批軍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閆家大門。此時閆家除了閆老太太和照顧的一些丫鬟,閆嶽和趙嶺等人並不在家。
趙嶺陪陳鳴去處理江南製造府的事,閆嶽則開著洋車去找民黨中央的管理申請新的軍隊對付韓熙。
一日間,一把火,閆家在全泉州鎮的民眾和韓熙的注視下燒了個精光。門和出口被好幾層的木板從外到裡扣住。
據說那時,有裡面的人衝到出口處想逃出閆家,他們死命敲打,哭天喊地,但也終究湮滅在火光中。
閆嶽本想先去江南製造府的接陳鳴先的,他去的時候,江南製造府已經人去樓空,看來是趙嶺已經把製造府的房契等給買下來了。
於是,他轉折回了閆家。
眼前所見的是一片荒蕪,房屋地皮,殘留的碎屑全是燒焦的痕跡,周邊的花草樹木也被大火不放過燒個精光,什麽都不剩,只有碳灰在空氣中漂泊。
“韓熙。”
閆嶽腦中一晃便想起這個要折磨自己的恐怖男人,怨恨的種子在他心中迸發。
他握緊拳頭看著眼前的風光,除了憎恨,他突然想起陳鳴和奶奶。
陳鳴會不會遇到危險了,奶奶又如何了?
他三兩步跨過燒焦的倒在地上的房梁,他撩起自己的袖子拚命尋找著有關於這兩人的蹤跡,哪怕是一點可以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也好。
大火燒得時間太長,閆嶽翻搗了半天還是沒找出半丁有關於這二人的東西。
他轉念想到,奶奶和陳鳴會不會躲過了此劫,會不會剛好不在閆家。
可他的想法是多余的,偶然間,他還是找到了代表奶奶的東西——一個手鐲。
那是閆老太太從年輕時候就帶到現在手鐲,她不舍得摘下也從來沒有摘下過。看到遺物的閆嶽,第一次感受到這個世界對他滿滿的惡意。
他握著奶奶的手鐲站在廢墟中,風帶著黑色的灰塵吹得他的眼睛生疼,有些想哭。
“這是怎麽回事?”
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是他的鳴兒。
陳鳴沒事對閆嶽來說是最大的安慰了,這個世界上他唯一的親人死了(閆和已經被他排除親人范圍),只有陳鳴能給他最後的安慰。
二話沒說,閆嶽轉身就跑到陳鳴面前死死地抱住了他。
他把自己的頭埋在陳鳴的脖頸處,悲傷使他說不出一句話。
閆嶽可以是獨當一面的大將軍,可以豪氣揮灑出偌大的家產和軍隊,可他唯一不能奢侈出的只有心中存在的那點點情,愛情,親情,他都不舍得。
奶奶的死去對他的打擊是相當大的。
陳鳴看閆嶽的反應當即知道了所有情況,他伸出手拍拍閆嶽的背給他安慰。
不知在夕陽的灰燼中擁抱多久,處在後頭的趙嶺才帶著二人去了江南製造的地址。
這是現在他們唯一能去的地方。
江南製造的房地產和工廠現已全部歸於趙嶺手下,他們買下了所有陳家的東西,讓剩余的陳家人無處可去,最終由貴族變為平民。
這夜,雨下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