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麽悲傷的事情?”
霍瑾年摸摸陳鳴露出半截的腦殼,笑道:“我看你才有什麽悲傷的事才對,小孩子就該吃吃玩玩,別和哥哥一樣,明明年紀還小卻長成一副老態。”
“你,苦大仇深。”
“苦大仇深?誰教你這個詞的,哈哈哈哈,你這是在損我嗎?”
陳鳴沒有想損霍瑾年,他抿嘴沉默半天,透過被子的的縫隙又最後囑咐了霍瑾年一句:“刷牙,不然,有,蛀蟲。”
“好好好,我知道了。”
陳鳴睡得早,也不知道霍瑾年晚上有沒有聽話乖乖去刷牙,隔天,陳鳴起床的時候,霍瑾年早已在門口與枕驚鴻在等著他了。
陳鳴揉揉朦朧的睡眼,臉上還泛著徐徐困意。他打開房門邁著虛浮的步子走向二人。
二人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滿臉慈祥地望著冒著睡泡的陳鳴。
今天的天氣正好,也許是接近夏天的緣故,最近的太陽並不像春天的時候透著一股冷意,夏天的陽光總要比春天暖和點,照著人的性情也變得舒暢起來。
暖陽也同樣讓周邊種植的草葉樹木變得旺盛,在跳動的陽光下綠色也浮現出金黃的光澤。
如果枕驚鴻是個女孩子,這個場面無疑是一家人口最溫馨的時光。
枕驚鴻拿出準備好的軟濕手帕,蹲下身子為陳鳴擦去臉上的汙垢。
陳鳴的小臉被擦拭的動作蹂躪成一團十分搞笑。
“你還幫陳鳴洗臉呢?你怎麽不給我洗洗。”
霍瑾年坐在磨藥石旁得小凳上捧著一碗熱騰騰的粥,粥的溫度很高,冒出的徐徐蛋花的香氣勾引著陳鳴的鼻子。
“瞧你這話說得好酸哦~”
枕驚鴻剜著眼,取笑著霍瑾年。邊說著,枕驚鴻拿起水缸旁邊的瓜瓢遞給陳鳴。
陳鳴很心領神會地接過瓜瓢,用手指配合著一片薄荷葉漱口。
今天吃的是蛋花瘦肉粥。
記憶裡,陳鳴沒怎麽吃過肉,偶爾時候,父親會從屠夫那討來幾塊肥肉給他煮肉湯喝,不過那個肉湯太膩,吃起來完全不如瘦肉口感那麽好。
“吃完了嗎?”
等陳鳴吃完後,枕醫生已經全副武裝的準備出門。枕驚鴻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長袍,兩撇胡須有些歪歪扭扭得,看起來特別突兀。
霍瑾年收起陳鳴手中的大碗隨意擱到地上的水盆中,他看了穿著白衣枕驚鴻一眼:“路上小心。”
也就是隨便吩咐一句,霍瑾年邊說著邊將手伸入水盆中洗起碗來。陽光打在他的臉上有些微微泛紅。
等枕驚鴻走後,霍瑾年才和陳鳴收拾收拾出門。
霍瑾年先是帶著陳鳴來到了最初他們下山的時候去的那家成衣店。成衣店的老板還是一如往常的笑眯眯迎接著霍瑾年的到來。
霍瑾年看起來模樣落魄但出手卻比一般的普通老百姓闊綽許多。
“喲,霍老板,今天又給您弟弟挑衣服來了?”
霍瑾年隻從懷中掏出兩塊銀元甩在櫃台上。
“我今天來拿我自己的衣服。”
霍瑾年的話,讓成衣店老板有些意外,他眨了眨他芝麻豆般大小的小眼珠,沒有反應過來。
霍瑾年又重新強調了一遍:“我說,我要那件你給我準備的衣服。”
這下老板反應過來了,他樂呵一笑,有些尷尬:“哦哦哦,您這平時也不給自己買衣服,盡穿那些破洞舊服,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得得得,我這就給您拿去。”
老板腆著肚子邁著慵懶的步伐走到成衣店的裡屋翻騰許久。過了會兒,他才拿著一套折疊完好的深藍色條紋西裝出來。
西裝由於在箱底放了很久,上面積著些許灰塵。成衣店老板拍拍衣服上的細灰,對霍瑾年說道:“你看我給您放太久了,都積灰了,你要是不急著用,我可以給您洗滌一下。”
霍瑾年當然急著用。他一奪過老板手中的衣服,也不經過老板同意,直徑走進了成衣店的後院。
“誒,霍老板您幹嘛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