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宥一行人捂得嚴嚴實實,一邊兒罵一邊出了課室。
“就不能派個小廝給我們送飯麽?”魏九朝揣著手罵罵咧咧:“還要讓本少爺親自過去?”
趙昭和賀珥直接給他個白眼。
魏九朝直接竄到廊簷下:“啊啊啊,日夜苦讀的學子還要冒雪去膳堂,簡直京城慘案。”
“你他媽慢慢走,日夜苦讀的學子去膳堂路上滑倒磕傻了才是真京城慘案。”齊宥拉住他衣襟不讓他走這條路:“有冰啊大哥,你怎麽帶的路?”
“你才有病。”魏九朝把手掏出來,嘻嘻哈哈去推齊宥:“快到冰上來我推你走。”
齊宥:“……”
賀珥:“……”
齊宥正準備和魏九朝一起犯傻,忽聽有人笑道:“公子可是要去膳堂?您請上車,奴才送你們過去。”
四人一起回頭,一個小太監打扮的人站在紛飛的細雪裡,笑著向他們拱拱手道:“天氣嚴寒,陛下知曉國子監路遠難走,特給小公子們叫來了幾頂大馬車,以後人人都有車坐。”
小太監身邊停著一輛長約五尺,裹著羊毛氈子的馬車,氈子毛色很細膩緊密,很是保暖防寒。
掀開車簾,馬車裡有四五排座位,每個座位上都擺著精致的小手爐。
幾人激動得恨不能在雪地上轉幾個圈,爭先恐後的鑽進車裡。
“陛下的車來的真是時候。”賀珥開始吹彩虹屁:“今日剛好下雪。”
“你的傲骨呢?一個馬車就把你這京城優秀學子收買了?”魏九朝看賀珥一眼,挑剔的敲敲車壁,口沒遮攔道:“我們以後可是朝廷棟梁,我看這車啊,也就一般。”
“那您請下車。”齊宥一點兒也不跟魏九朝客氣,嬉笑的去推他:“小公公您請停車,放這位有傲骨的京城學子下去。”
魏九朝立刻攬住齊宥脖子:“一起下啊。”
兩個人在車廂裡打鬧扭動,小公公也不知真假,顫巍巍的把車停在原地,掀開車簾叫了句:“公子是要停車麽?”
沒人回答他的話。
四個人眼睛發直,目光穿透小公公,停留在不遠處的雪地上。
一個如謫仙般的男子獨自撐著傘在雪中行走,松散的烏發恰恰被風吹起,露出潔如羊脂玉的側臉,晶瑩的雪花似乎登時有了靈性,如追如逐般爭相落在他衣襟上。
男子沒有被風雪所阻,依然獨自前行,只是他的眸色和發色都很淡,整個人如雪景般空遠寂寥,又如雪花般美好易碎。
幾個人目瞪口呆,沒長開的孩子忽然看到風姿綽約的男子,一個個都眼睛發直。
魏九朝:“……這誰?我們國子監的?”
國子監絕對沒這號人物,這也太搶他風頭了吧!
“不是我們國子監的。”賀珥默了半晌終究道:“他是韓霽,陛下從前的侍讀。”
齊宥一凝,掀開厚重的車簾,風雪冷颼颼的橫掃到臉上,齊宥並不覺得冷,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抹身影瞧。
那身影真是風雅,自己和他一比,有點像個沒長開的憨稚孩子。
魏九朝看他低落,忙道:“阿宥你別難受,這不是還沒看清正臉麽,他就是這身形氣質唬人,我敢說他臉肯定沒你好看。”
齊宥看魏九朝恨不能指天賭咒的模樣,倒是冷冷笑了,放下車簾輕飄飄道:“我堂堂男兒立於世間,為何要和一個不相乾的人比容貌?”
幾人松口氣,結果下車時,齊宥直接把那雙手套塞給小公公了。
魏九朝:“……你不冷麽?”
齊宥冷冷道:“能有多冷?我穿得本身就比別人厚,倒顯得我臃腫了。”
某人怪不得說自己像倉鼠,倉鼠一個比一個肥碩,還有灑脫飄逸的謫仙勁兒麽?
魏九朝:“你穿得也不比我們……”
賀珥忙拉拉他衣袖,使了個眼色。
魏九朝:“……”
還嘴硬,還說沒和別的男人比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