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正青過來,目的還是來看看李嘉瑞。因此和景行之聊了一會,等李嘉瑞回來,鍾正青就去看孩子去了。
被丟下的景行之一身輕松,決定躺下抱著阿燈睡一會。
不想他剛躺下,又來了位不請自來的拜訪者。
屋子裡。
柳方搖搖他胳膊:“行之,醒醒,有人找你。”
“誰啊?”景行之正抱著兒子開心又舒服地睡覺呢,躺在床上,賴著不肯起身。
柳方乾脆拍拍他屁股:“安北來的。還是你認識的,你見了就知道了!”
“安北的?不會是老洪吧?”景行之一個激靈,就翻身起來了。
他有點慌。
自己把教化搞得別出新意,雖然自己知道效果很好,可是在老洪那樣的聖人崇敬者心中,自己可能就是個瀆聖者了!
景行之設想的,是等自己出了結果,到時候用成果證明自己,免得氣壞了洪老頭。
柳方大笑:“不是老洪。”
“那就好。”景行之笑著拍拍胸口。
景行之兩下穿好衣服,然後搬個小板凳,坐到柳方身前去。
“幫我弄一下頭髮,有點熱。”
柳方手巧,可以把頭髮綁得不松不緊,景行之發現這點後,就懶得自己弄了,天天搬小板凳撒嬌讓柳方來。
等頭髮綁好了,景行之才抖抖衣角,帥氣地出門。
出了門,去了迎客的破爛茅草亭。
茅草亭是後來搭的,裡頭一張桌子,椅子都是有一整套,八張。不過八張椅子素日只有四張擺放在桌子的四邊,另外四張兩兩相疊放在一邊。
景行之往外走的時候還哼著小曲,見著來人那小曲兒就停了。
來人有些拘謹地坐著,身上官府穿得一絲不苟。
景行摸摸下巴:“李華穗,你怎麽在這兒?”
不應該在翰林院,再不濟也是六部行走,怎麽跑到北疆來了?
景行之看著李華穗,心道好生古怪。
說怪不怪李華穗什麽的,那情緒早沒了,兩人都長大了,可以“盡釋前嫌”。
當初害命的人死了,李華穗也得了被學院開除的果。
李華穗看向景行之,楞了一下,才起身行禮:“景同知好,下官在的村子和應故接壤,本想過來找同行取取經,不想應故是大人親自負責的。”
“嗯,坐吧坐吧。”景行之好笑地擺擺手,“你以前可不這樣。怎麽跑這兒來了,庶吉士應該沒問題啊?”
李華瑞被這麽一提,不免想到當初自己滿心嫉妒,嘴臉醜陋的樣子。
他羞赧地紅了臉,不自在地回答:“我沒去考庶吉士,陰差陽錯分過來了。不過托你的福,也是正七品的官位。”
景行之心想新科進士這麽倒霉,肯定是得罪誰了。不過兩人也不是特別親近,也就沒問。
景行之敷衍道:“定北安北也還錯,雖沒有京城的繁華、江南的雅致,這北地也別有一番蒼茫風情!”
就連他們待的這茅草亭,也帶著一種不修邊幅的粗狂味道,與天與地,與不遠處的山流淌著同樣的曠野氣息。
“正是如此,各地有各地之美。”李華瑞點點頭,隨即又蹙起眉頭,“不過……我怎麽聽說大人你在村中收錢教認字?”
李華穗看向景行之的目光是不解的,是疑惑的,還帶著絲絲探究。
景行之尷尬地笑笑:“這個啊……”你容我想想從哪個角度說服你!
景行之想了下,看向李華穗,笑著問:“你的學堂有多少人啊?”
李華穗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個笑撒謊了,他報了昨日的人數:“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