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條性命才能生出血霧來。
以血氣引動殺氣,那本是一個絕殺陣法。
景行之把頭埋進柳方胸前,拱了拱。
柳方聽到景行之悶聲道:“等晚上,我們可以下山回家了。”
這會兒,應故村的紅霧,柳方也抬眼看到了,有紅霧說明景行之肯定成功了。可是成功了,也意味著好多人喪命。
這是戰爭的先鋒號角,一旦響起,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柳方雙手捧住景行之的腦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後腦杓。
柳方看著自閉的景行之,想安慰他侵略者的結局,死亦不為過,可話語還沒組織完,就被抬起的大腦袋撞開了。
景行之有些粗莽地抬起頭,咬著一枚缺了一小半的紅果子。就是柳方剛剛丟錯的那枚,掉在柳方腿上。
景行之吐掉果子,被酸得閉著眼道:“也太酸了吧!這果子這麽酸,你還咬那麽大一口,小笨蛋!”
柳方一怔,然後嘴裡就多了一股酸味,酸得一時也睜不開眼。
景行之行止有些瘋狂,柳方被親得缺氧,一邊配合著,一邊暈暈乎乎地想:大笨蛋說什麽小笨蛋。
——殺人就殺人啊,我給你遞的毒石頭。
我只要我們活著,而破壞我們家園的,都該死!
該瘋狂的,不是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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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應故村裡。
鍾正青等人聽見一群人喊著死人了、雞湯有毒、王爺死了、將軍死了!簡直就如同久旱逢寒霖,寒冬遇暖碳、高興得要死了!
可是等到活著的人聚到糧草車不遠處,爭執起來,再拔刀互砍,幾人嚇得不敢說話。
漸漸地,幾人也覺得身體不對勁了,燥熱得厲害,好像看什麽都想要撕碎,似乎連血腥氣都帶上了甜味兒。
洪集益一邊念清心經,一邊道:“老鍾,不對勁!幸好我們被綁著,不然也和他們一樣瘋了!”
幾個人老弱病齊聚,幸運地受影響偏小,可還是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唯有鍾正青赤紅著臉,呼出一口濁氣,一臉悲壯地道:“那毒一定下在水裡,是慢性毒,我……我怕是見不到踏雲了……”
心緒太過激昂,此刻鍾正青竟是最清醒的。
他向身邊嘉瑞給的護衛交代遺願:“以後就讓嘉瑞幫我養著踏雲吧,讓踏雲、享享福……”
眼前閃過一生中,無數值得懷念的場景,鍾正青感覺自己神智越來越模糊,心道:我是真的中毒了。
要死了啊,真是不甘心,糖豆還沒給踏雲炒過。
鍾正青還想到了許多許多未完成的事,迷糊之中,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而他的身邊,被綁住的洪集益等人早陷入了昏迷,只有鍾正青一個人還□□著。
慢慢地、慢慢地……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鍾正青覺得空氣似乎也不悶了,眼前也沒飄著紅色霧氣了。
鍾正青眨了眨眼,咽下一口口水,伸出手用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嗷!”
對自己太狠,鍾正青發出了一聲慘叫。
然後他確認了一件事——他還活著。
???
“我怎麽還沒死?”鍾正青發出了虛弱的疑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