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提早交卷,於景行之而言是有好處的。
早早地交卷,更是能彰顯才名。
那個目光呆滯的考生,羞愧地低下了自己曾經驕傲的頭顱,埋頭努力做題。
李雲璽也隻提了這麽一句,沒催著景行之交卷,反倒是有些胡鬧般地吩咐章通:“拿幾張好紙來。”然後又要求景行之,“給朕做兩幅殿試的畫,回頭分你一副。”
景行之先是高興可以有新的方式打發時間,然後發現了不對。
李雲璽這個家夥,讓自己畫兩張畫,然後再分一張給自己,這是什麽道理?
二師兄,這是我畫的畫,是我分給你。
你看看你說的什麽話,你好霸道啊!
景行之委屈,但是想到別人在辛苦做題,自己奉旨畫畫,好像逼格很高的樣子又心態平和下來。
果然,生活還是需要對比。我們要學會苦中作樂。
然而其他學子並沒有羨慕景行之,他們都在瘋狂做題,十分投入。
那種投入程度,讓人看到就相信——假如他們早點遇到景行之,說不定都可以提前三年考中進士呢。
可惜沒有如果,不過考生們都是狀態爆棚,靈感飆飛,下筆如有神。個別沒有控制好的另說,心態不行,還需歷練。
結果畫畫太消耗時間和精力了,還是一下兩幅,這導致其他學子交卷都比景行之早。
李雲璽看了就樂,還跟倒數第二個交卷的學子開玩笑:“你不是最後一個,高興不高興?”
倒數第二考生本來一聽李雲璽張嘴,心裡還特高興,鬼知道他的聖上一開口,居然問他高興不高興?
那考生想了下,伶牙俐齒道:“本來在後面不太高興的,有幸得聖上問話便高興了。”
章通看這考生一眼,心裡有些警惕。這龍屁拍得有水平啊,何況是第一次,要是熟練了還了得……
李雲璽聽了哈哈大笑:“高興就好,讓那小子會試交卷那麽早,還三場都那麽急躁,肯定影響你們會試心態了。今日罰他最後交卷,讓他體會體會你們的心情!”
考生:……
原來我只是個鋪墊。
李雲璽話裡話外,都透露著對景行之的親昵,任誰聽了,都知道李雲璽的真正意思。
大家都很捧場地“哈哈哈”。
其中有幾個是真正的快樂,不為人知。
反正宿明圓挺高興的,還覺得聖上這麽玩挺有意思。
景行之每個字都聽得清楚,能怎麽辦,只能快速下筆,加快速度,完工了手裡的兩幅畫,然後和著自己的答卷一並交上去。
最後他交上去的答卷,卻第一個到了李雲璽手裡。
李雲璽看得直點頭,他這個水平看得不是文筆,而是字裡行間的思想和想法,能不能用,怎麽用,如何用,看多了甚至能夠判斷臣子的秉性和適合職位。
景行之為人穩重,可思想開闊,一顆心是先進的“為人民服務”的紅心心,著眼常在百姓,目光長遠,但眼界也能處理好利益糾紛的關系,行文極有看點。
李雲璽看完了,自己滿意地點頭,然後對其他大臣道:“你們也瞧瞧,還可以。”
李雲璽說出這話的時候,終於體會到了那些死不要臉的大臣,一個個吹自家子侄的心態。
嘴上說著可以,但是臉上和動作都在說:“你快看啊!快看,我家這個小子,是不是厲害得不行?!你們家的,都不如我家這個!”
李雲璽心想自己小師弟可厲害了,不用自己這兒通關系,就能穩坐第一,狀元到手。
老師是狀元,教出來的弟子也是狀元。
朕離這狀元,也就是一個出身的問題。
朕要是不是皇帝,朕說不得也是狀元了。
李雲璽越想,嘴角弧度越大。
宿明圓偷偷瞥了兩眼,瞧見他家聖上胡子都翹了起來,趕緊低下頭,偷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