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李雲璽的面,李嘉瑞哭訴自己被打的事。
景行之上前一步,主動交待:“回聖上,二殿下把蔣夫子氣倒了,我氣不過罰了他五鞭子。”
景行之陳述了事實,也沒給自己做辯解,打了就是打了。多說話,反倒會讓李雲璽多想。
李雲璽聽完這些話,心裡的火氣卻沒消散,也沒轉移目標,還是衝著李嘉瑞去。
“我讓你好好上課,你今日做什麽了?還把蔣夫子氣倒了?”李雲璽語氣不善地逼問。
李嘉瑞終於覺得有些不對了,低下頭回答:“蔣老頭讓兒臣背書,我沒背。可兒臣傷勢還沒好,動不動就會睡著啊。”
聽完李嘉瑞這一席話,原本躺著的蔣夫子都躺不下去了。
胡子花白的蔣夫子跌跪在地上,將背脊深深地彎下,幾乎要和地面平齊。
“聖上!二殿下所言並不全,且聽老臣一言!”蔣夫子的聲音不重,但每一個字都似乎咬緊了牙關,從他酸澀的心間道出來,讓室內一時寂靜。
“夫子請起,何至於此?”李雲璽覺得快沒臉見人了,一臉愧意地屈膝去扶蔣夫子。
然而李雲璽卻拉不動蔣夫子,可見蔣夫子意志之艱。
他就那樣趴附著說話:“聖上,臣斥責二殿下不知民苦,不知道他今日能進學,乃萬民之難求,而他卻棄之不顧。”
蔣夫子說到此處,猛地抬頭,目中含淚:“他竟與老夫直言,他乃皇子!臣此等草芥之人,實不敢再教導二殿下。請聖上放臣明日歸鄉。”
皇子的身份,的確是萬人之上。可生成皇子,受人敬仰豔羨,坐著就有金山銀山的享受,都來自先輩。和李嘉瑞一個黃毛小子,有幾個銅板的乾系?!
想到李嘉瑞洋洋得意自己身份的畫面,李雲璽氣惱至極,拳頭捏得死緊,似乎是想揍人。
可緩了一陣,他還是抬手,先去扶了蔣夫子,聲音中帶著歉意道:“既然夫子身體不適,明日、明日我讓人送夫子回鄉。”
將蔣夫子送走,李雲璽才回轉進入室內。
而李嘉瑞覺得身上疼,讓小太監給扒了衣服在後背塗藥。
衣服扒開了,那輕不可見的痕跡落入剛走進屋子的李雲璽眼中。
看著那不靠近都看不清的痕跡,李雲璽立馬想到了李嘉瑞喊挨鞭子好疼的聲音,頓時更生氣了。
李雲璽擼起自己黃色的袖子,就想上去揍人。
景行之從一旁伸出手,抓住李雲璽的袖子:“師兄,且慢。”
“你攔朕幹什麽?他不該打?!”李雲璽質問景行之。
“該打。可師兄此時不夠冷靜,我怕你失了分寸!”景行之有些頭疼,因為改造熊孩子,打兩下還得給紅棗,不能一直打。
李嘉瑞的一身皇子病,都是慣出來的。但你慣了這麽多年?想靠著打讓他改,那樣不是廢了他的整個人,就是讓他叛逆、黑化。
當然重點不在這,重點是——師兄,該讓孩子去種田(勞l改)了!
第86章
然而對於景行之的阻攔,此刻暴怒的李雲璽完全聽不進去。他看著李嘉瑞,冷聲道:“朕現在冷靜得很!”
瞎說!
聽你這個語氣就知道你不冷靜!
景行之難得地對李嘉瑞生出兩分好心,勸道:“可是師兄,我剛剛已經罰過二殿下一次了。你再罰,他也只會不服。”
“哼!”李雲璽很不給面子,“你看看你打得那麽輕,那麽一點印子,再等會都要看不到了,這逆子還好意思喊疼?”
李嘉瑞楞住了。
他在心裡呐喊:父皇啊!兒臣是真的好疼、好疼啊!
李嘉瑞之所以不喊出來,是有原因的。
剛剛李雲璽送走蔣夫子的時候,李嘉瑞問擦藥的小太監印子看起來重不重,重的話他就去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