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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福和太子妃董氏一走。
李雲璽就讓章通叫了個小太監進屋,問問說了什麽。
小太監一邊說,李雲璽的面色就一邊變,好像成了真的變色龍。
朕什麽主動給錦墩兒了?還不是小四你要的……不然朕才不給。
朕什麽時候讓太子那個逆子吃飯了?朕巴不得他們不吃,省糧食了!
朕……
算了,朕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麽。
小四沒心眼,心思單純,眼裡都是朕的好。
不像地上跪著那兩個逆子,一個個都是一副朕要殺了皇后,或者一副朕要囚禁皇后一生的樣子……那也是朕二十余年的發妻啊。
怒氣發酵成了心酸,又陳又澀,還帶著燥熱氣,堵得李雲璽心裡難受,口中也難言。
忽地想起石氏,李雲璽看向章通,抬眼問他:“安妃說了什麽?”
章通:!!!
我的聖上啊!你怎麽又想起來了?
章通苦著臉,上前走了兩步,卻是低著頭,沒開口。
李雲璽冷冷地看著他,語氣也冷硬如刀:“地上有金子不成,有什麽不能說的?還是你脖子不想要了?”
章通嚇得立馬抬起一張皺成苦瓜的臉:“聖上,小的、小的是怕您氣著了,您還不肯看太醫,小的不敢說。”
李雲璽看著章通的苦臉,心裡頓時有點兒想笑,可又笑不出來。
笑什麽呢?
笑最後就剩下這麽個奴才知道心疼自己,知道自己氣吐了血?
殿內安靜片刻,李雲璽平靜地道:“但說無妨。”
章通偷偷往上瞧,見李雲璽面色平靜,好似又恢復了一貫的淡定自持,這才敢開口。
“安妃說……說她就不應該進這個牢籠。如今不過是從一個牢籠、進了另一個。”
章通小心翼翼,一邊說一邊瞧著李雲璽的面色。做好了若是李雲璽反應大,他就省掉下半句話的準備。
可不想全部聽完,李雲璽也只是皺起了眉毛。
“嗤——,牢籠?”李雲璽輕笑一聲,聲音飄散在寂靜空蕩蕩的室內。他面色猙獰了一瞬,但很快恢復正常。
李雲璽擺擺手:“將今日要批閱的折子送上來,正事還是要乾的。”
章通依言送上了奏折,看見他的聖上竟然真的專心批閱起了奏折,不由得心生歎服。
就是看著看著,章通忽然想到了那句安妃那句牢籠的話。
安妃的牢籠應當指皇宮,但如果皇宮是一所牢籠,可聖上的一輩子都在皇宮裡待著,豈不是……要在出生就在牢籠裡呆著了?
章通一邊想,一邊在心裡搖頭。聖上是這世上最尊貴的人了,享受著世上最好的東西,能有什麽更好的?
李雲璽安靜地披著折子,間或讓章通叫哪個大臣進來商討,一切又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大臣們來來往往,進出開陽殿。太子李嘉麟和三皇子李嘉定便被看了一回又一回,不消半日功夫,京裡不少大臣知道了這事,有個別頑固膽大的老臣,還敢開口勸李雲璽。只是結果沒用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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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
李嘉福想再去送飯,可一到門口就被堵了,攔住不讓進去。
李嘉福氣得想要踩碎開陽殿外頭的過道青石板,抬腳使勁踩。
“慈愛”的父皇一去不複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