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能把事情告訴這些縣太爺的走狗,要等到那個很凶的老頭和那個沒胡子的大人出現,才能說自己是無辜的。
那個沒胡子的,和那個老頭,連縣太爺都敢打,肯定是大人物。
王象兩股戰戰,心裡驚惶不定。他在心裡默念,藍衣大姐,你放過我吧!
我保證翻供,不讓你冤死,你真的別來夢裡找我了!
一連晚上做了兩個藍衣鬼的夢,王象哪裡還敢不信,恨不得立馬給“鬼”洗清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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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牢房之隔。
譚興旺也在做夢,譚興旺一邊做夢,臉上的淚一邊稀裡嘩啦往下流。
他夢到自己被定罪,砍頭了。
夢裡都是他死後,喜歡的哥兒過日子的畫面。
又有人天天去豆腐花攤子吃東西,說喜歡陳夫郎。陳夫郎覺得還行,就嫁人了。
可是那人不是個好人,愛喝酒,喝醉了還打人。婚後沒多久,就天天打陳夫郎,還搶陳夫郎的銀子花。
譚興旺看到這氣得不行,恨不得把那個男人打死。可他就是一個魂魄,什麽都乾不了,譚興旺這才後悔地想起,自己死了。
不久後,陳夫郎開始愛吐,大夫一查,居然是有孩子了。
那人改好了幾日,隨即又變成原樣,搶錢、酗酒、打人。後來陳夫郎生了個哥兒,那人乾脆就把人趕到柴房去了。
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瘦骨嶙峋,兩眼麻木,譚興旺心如刀割。
可還是那樣,他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看著自己喜歡的人,以及喜歡的人生下來的小哥兒,受著別的男人的虐待!
一日複一日,一年複一年,直到陳夫郎生下來的小哥兒被錯手打死,陳夫郎一把火把家裡點著了,和那個人同歸於盡。
死的時候,譚興旺看到陳夫郎像是說了幾個字,有點兒像他的名字。
魂魄狀態的譚興旺想抱著人,雙手卻從陳夫郎的屍體上穿梭而過。
“嗚嗚……”譚興旺痛哭出聲,一下子翻坐起來。
剛被王象吵醒的衙役簡直要瘋了,他走到譚興旺的牢門前,無奈地問:“你又怎麽了?譚興旺你大晚上的哭什麽?能不能讓人睡個好覺了!”
其他牢房的人也是很生氣,你們一個喊,一個哭,還一個接一個來,這大晚上的還要不要睡覺了!
衙役處於暴怒,大聲地吼著譚興旺。
可譚興旺只靠著牆壁,一陣一陣地哭得特別難過,好像死了娘一樣。
衙役看他哭得慘,乾脆哀歎幾聲走開了。惹不起,他躲著還不行嘛!反正這些牢房裡的人都被關著,根本跑不出去。
值班衙役抱怨道:“一個一個的,沒個省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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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景行之剛起來沒多久。
那邊汪莊就找了過來,一臉喜色,像個報喜鳥一樣快樂。
汪莊說道:“小景先生,你和王象、譚興旺說話好管用啊,他們兩個人昨晚上都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景行之嚼著柳枝,往外吐出一口水。
汪莊笑呵呵地回道:“王象昨晚上做噩夢,把自己嚇尿了。至於那個譚興旺,哇啦啦哭了好久,差點被牢房裡的人打。他一早上就叫嚷著,想要見小景先生!”
“不見。”景行之搖頭,表示自己不想見譚興旺。
他可沒覺得譚興旺有什麽好見的,最好陳夫郎也別去看他,讓他一個人做個幾天晚上的夢,嘗夠了心疼的滋味就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了。
讓譚興旺和王象能體驗到這種真實程度很高的夢境,景行之損失可不小,他在王象牢房們繪製了一個完整的聚陰陣法。
往譚興旺腦門上那一巴掌,更是把他好不容易積攢的真氣都給耗費了。
“不過你讓人給他通個信,讓他安靜點,可別壞事。等著回頭知府過來,直接開審再說話。”景行之想著,又多叮囑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