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和一個有些錢的人,能有什麽緊要的聯系?沒有姻親關系在,也沒有鐵打的情誼,如今連利益都帶不去,景為之注定成為主簿的棄子。
景二牛眼睛一亮:“這應該也可以!畢竟景為之那麽壞,大家夥都知道,官老爺會通情理的,不通說不過去!”
這種情況,還不通情理,老百姓又不是瞎子。老百姓管不了,哪還有州府的督察和帶刀禦史呢!
景行之笑笑:“多謝二牛叔帶來的好消息了,可以安心吃飯了。”
“哈哈,你吃你的。我先回村裡一趟,把這事跟其他人說說,回頭晚些來接你們。”景二牛想了想,忍不住回去的心。
“您先回去吧,也不用特意來接我們。我們自己回去就好,反正不遠,青天白日不會出事的。”景行之看出景二牛的急迫,讓他放心走。
景二牛說走就走,說了兩句就大步往外走。
景行之拿著包子進屋,給柳方說了一遍,兩人商量著等會吃完包子出去看看。親眼看看,景為之和蘭草到底怎麽樣了。
***
景行之交了房錢,和柳方一起走出客棧,朝著十字街走去。
到了十字街,卻並沒有看到人。
一問路人,知道是景為之家的廚郎夫夫找來了,把兩個主人家努力哄回去,人剛走,估摸著還在記錄呢。因為知道了景為之夫妻的本性,鎮上人說話也沒客氣,一副看熱鬧快去看的模樣。
柳方謝了一句,跟著景行之走向十字路的一個方向。
兩人又走出一段路,終於看到了景為之和蘭草夫妻兩。
景行之不止看見這夫妻兩,還瞧見了一個大胖少年遠遠地跟在這夫妻兩後面,一臉嫌惡。蘭草摔倒了,他也一副無關模樣。
那少年長得很胖,有一對招風耳,又白又胖,身上穿著錦緞的衣服,一件夠普通人家過一年。
這少年的形象,和景行之記憶裡景大寶的模樣十分符合。
景行之多看了他兩眼,景大寶凶巴巴地瞪回去。
“看什麽看?再看小爺揍得你屁股開花!”景大寶心想自己心情已經很不好了,路人竟然還討嫌,活該討罵。
景行之淡淡掃他一眼:“我是景行之。”
景大寶猛地後退一步,避鬼神一樣避開景行之和柳方二人。
他可是知道,他爹娘去了一趟鄉下,回來睡了一晚上就成這樣了。那些鎮上人都傳是景家老祖宗看不過眼,所以給了他爹娘教訓。
景家的老祖宗為什麽出手?肯定是因為他爹娘欺負景行之了啊!所以景行之在景大寶眼裡,就等同於惡鬼一般,嚇得他馬上就想逃。
“你別過來,我和你沒仇!”景大寶拔腿就跑,連和他爹娘離遠點,怕丟臉都給忘了。
景行之覺得挺沒勁的,直接停下腳步,對柳方道:“我們回客棧吧,我讓人拖信給書院請個假,然後我們準備一下去縣裡報官。”
“好,這胖子也看得我難受。怪不得那些人說是廚郎夫夫哄走的,敢情這做兒子的怕丟臉不敢露面!”景大寶離得那麽遠,柳方看他心思看得分明。
“惡人自有惡人磨吧,他們兩不就是這種人,如今養出來的兒子也正好,和他們一個樣。”
景行之說著,心裡真的覺得冥冥天意太可怕。
怕是景為之夫妻兩想破天去,也想不到寵著長大的兒子,在他們失去理智後會這樣對待他們,一如他們當初模樣。
***
景二牛趕回村裡,大肆傳播了景為之夫妻二人瘋了的事。
村裡人都懵了。
“昨天來了我們村一趟,今天就瘋了!”
“這也太巧了吧!好像老天爺長了眼睛一樣!”
“老天爺那麽忙,怕是顧不上我們村,說不定是祖宗顯靈了?去祠堂看看!”
村長景百年聽了,趕緊開了祖祠,給祖宗上了好的貢品,點了最貴的香,把祠堂還打掃一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好像祠堂有人來過一樣。
一起忙完了祠堂的活,村長景百年聽說小秀才還想要追究舊事,拍手同意了,請來村裡族老商量商量,準備到時候一塊去縣裡給死去的景母要個公道。
景二牛看著村長忙來忙去,有個念頭沒敢明說,但他相信村長大概也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