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是個連喊了景行之一聲叔叔,都要生悶氣的人,這會兒把許中棋的死扣在景行之身上,更是可以說深恨這個姓景的,想到不給景行之好果子吃吃他就按捺不住衝動。
程歡試探地道:“那可是我爹的客人……”
說是客人,但又沒有拒絕。
真要是想要維護,拍桌而起才正常。屈勇志體會到這層意思,給程歡送去了定心凡:“放心,就是落落他面子,讓他狼狽一回,不會太過分的。”
真要把人給弄死,屈勇志也不敢。而且屈勇志看屈偉平的信,信上說就是直接送了景行之的前途,無論是把人弄殘或者弄傷,不怕麻煩弄好名聲也行。不過怕程歡不配合,屈勇志就把程度說輕點,免得程歡不配合。
眼下看著程歡都這樣討厭對方,屈勇志倒真以為和他素未謀面的景行之是個景日天了。來了還沒幾天,就把程府的小公子給得罪了,可見是個不怎麽知道感恩主人家的。
程歡吃了定心凡,心裡放心了,不過因為討厭景行之,他特意給景行之搬出府衙弄了個新理由。小心思,小算盤,打得和屈勇志一樣響。
“那人就是小地方人,我爹也不喜歡,看在朋友的面子讓他在府衙歷練罷了,如今那人已經搬出我家了。”程歡喝了口茶,用漫不經心地語氣道。
屈勇志經他這麽一說,腦補出來一個小地方身有個好長輩的紈絝了。這麽一來,偉平哥交代他的事豈不是妥妥地穩了。想到信裡屈偉平承諾自己能去京城的說辭,屈勇志不禁對京城的樓裡的姑娘生起了向往——哪裡的美人,肯定比漢南府的好看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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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勇志拿了程歡的消息,接著就派人去打聽景行之住的地方,還有他的行蹤。
景行之住在府衙附近,屈勇志的幾個下人是不敢動的,他自己也不敢挑釁程家。
直到一旬後,景行之結束戶房的歷練,揣了滿肚子漢南府的乾貨,這才換到工房,有了外出的機會。
工房負責工程營造,修理倉庫等事,其中重中之重就是工程營造。
李家幾代皇帝下手比較狠,江南的貪腐都查得嚴,是以江南的河堤還算不錯,不像是某些朝代的豆腐工程,年年修來年年潰。
不過年年河水衝著河堤,在江南上任的官員都壓力不小。近日裡夏雨凶了些,有人來報城外有段河堤貌似有要壞的跡象,工房自然得派人去查看一二。
景行之是個正當年紀的年輕人,看著就體力旺盛,又和工房的孫經典關系處得好,給人家摸了幾個孫子的頭,就被帶了過去,當是長長見識。
景行之對於外出還挺期待的,他來了漢南府好一陣,給寶寶的東西買了很多,老師和小師妹的禮物也挑了幾樣,就是沒想出給柳方送什麽好。
送自己?怕是會被白腳丫踹出被窩。
於是景行之撿起自己從爺爺哪兒學了一半的國畫,興起畫了幾張畫,以便於滿足柳方未能與自己同行的遺憾。
要出城查看河堤,景行之也叫人備上東西,準備在路上畫上幾副簡單的。
工房一群人收拾好了,帶著衙役出了城,奔向城外的柳條村。
他們的後面,屈勇志派出去的三個下人跟上了車隊。
屈勇志本想自己跟上去的,奈何想到城外那麽苦,這回對付的又是連城外修河堤也要去幫忙的“小人物”,屈勇志就沒管了。
這個屈勇志比屈偉平的腦子其實強上一絲半點,不過也是個草包,就知吃喝玩樂,對於程歡的說的話信了就是信了,一點兒沒懷疑。甚至就連下人偶爾打聽出來一星半點不對勁的,都被他自己想象著給圓了過去。
至於三個下人,本來有個還有點數,可上面給的消息不對,導致他們的“害人想法”也十分粗糙和放松。反正就是個小人物,逮著機會“欺負”一回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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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條村離得近,馬車的前進速度很快。
汪莊騎著馬跟著隊伍,前後轉了幾圈,然後下馬進了景行之的馬車。
“小景先生,後面好像有人跟著。”
景行之凝眉,心道難道我真的成了柯南體質,走哪哪出事,走哪誰都盯著我?
不過仔細想想,景行之還是覺得自己沒得罪人,就算是跟著車隊也不會是跟著自己的。他這麽好一個大好青年,脾氣好長相好的,也不沾花惹草,也不找人打臉,多安生的小年輕啊!
景行之想著覺得好玩,反倒是笑著問道:“什麽人,厲害嗎?”
汪莊表情微微凝固:“普通人。”
就是因為是普通人,汪莊才覺得奇怪,幾個普通人跟著他們這個車隊作甚?都不夠他打的。
景行之勸說道:“說不定是奔著其他大人來的,我又不是香餑餑!再說了,就是幾個普通人,那更就不用放在心上了,等著看他們會乾點什麽吧。”
“是不用放在心上。”汪莊想了想,覺得小景先生說得甚是在理。只不過他是做下屬的,該告訴的還是得提醒一聲。
汪莊道:“那我讓人放松點,看他們要幹什麽。”汪莊說完,便要回去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