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偷瞄一眼柳方,唉聲歎氣道:"我是個敗家子。"
柳方:?!
柳方很震驚,你背著我幹什麽了?
不過語言藝術下,結果是這樣的。柳方溫聲問:"怎麽了?"
景行之又歎氣一聲:"曾經有萬畝良田放在我面前,我卻沒答應做土豪。"
"說人話!"柳方掰開手裡的松子,把松仁丟進景行之嘴裡。
景行之嚼兩下把松仁吃了,正經道:"老頭讓我叫爹,我琢磨著當兒子就要承家業。他攢的那點家當,還是都給窈君做嫁妝吧!"
"然後……"柳方接聲。
"然後沒有然後了。"景行之從後面圈住柳方,把頭搭在柳方肩上,振振有詞:"我就這樣錯失了當土豪的機會,真是個敗家子。"
柳方剝著松子喂景行之,一邊投喂一邊道:"不想啃老挺好,我可以養你啊!不過這事兒也未必只能從這方面想,女孩子有個兄弟在這個時代還是很不錯的。"
"如果你改口的話,窈君就有了真正的哥哥,這樣以後嫁人了在娘家底氣更足。只是改口有很多時候挺麻煩,我比較傾向於不改算了。"
景行之剝了個松子回喂,笑著道:"我就是不管老頭叫爹,也會管小丫頭啊。要是不管那個小丫頭,你怕是都要生氣吧!".
"所以就這樣吧,老師的心意我們知道就好。"柳方簡單總結,嘴裡溢滿松子油潤鹹香的味道。
景行之笑笑,手輕輕摸向柳方的肚子:“我們也快做爹了。”
柳方低頭,頗有些嚴肅地點了點頭。他們都是沒“爹”的人,希望他們可以做個好“父親”。
*****
方啟晨收到了鎮遠侯寧海波的信件,位於京城的吳雙喜也在焦急等待寧海波的信。
鎮遠侯府,華貴大氣的正院裡。
吳雙喜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忍不住心中的焦急和躁意,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站在一側的,是兩頰輕微紅腫的杏娘。
吳地農還在漢北府的大牢裡,杏娘獨身回到京城,在吳雙喜身側伺候,寄希望於夫人吳雙喜能用權勢把吳地農撈出來。
吳雙喜在屋子裡轉了幾圈,目光注意到杏娘。她挑起眉梢,表情冷硬道:"杏娘,你也是我身邊的老人了。可你那個丈夫,實在爛泥糊不上牆,我沒辦法了!"
杏娘砰地一聲,就跪倒在地上,哭求道:"夫人,都是我就那口子沒用,可他也是為夫人辦事,這才被抓了進去……"
吳雙喜聽著杏娘求饒的話,閉上了雙眼,心中湧動著怒火。
自打杏娘回來後,吳雙喜就存著不滿。杏娘回來的時候,自己打腫了雙臉,這是表示她辦事不利自罰。杏娘知道她性子,自罰了吳雙喜為了名聲也不會苛求。
但打腫了臉,就能抵消給她帶來的,這一遭滔天的麻煩?
不能!
吳雙喜想到這一回,事情會捅到寧海波面前,心裡就怕。那個該死的漢北府府台申方,竟然絲毫不給她面子,非得把事情捅到寧海波面前!、
而寧海波一旦問問,見到景行之的畫像,肯定就知道景行之和她有關。再一查,一切都再明了不過。
她不在乎兒子是不是親生的,可是寧海波會不在意嗎?
雖然寧海波給寧雍遠的關心沒多少,但是隔三差五也會問上一回,這說明寧海波還是在乎兒子的。
若是寧海波很重視親子,那麽對她就會情意大減,後院那些么蛾子肯定又要折騰……
而寧海波知道真相後,那麽杏娘她也沒必要維護了,甚至可以推脫是杏娘哄騙她換了孩子。
反正總的來說,杏娘對於吳雙喜也只有背鍋的用處了。吳雙喜心李閃過萬千思緒,最後都化作對杏娘兩口子的不耐。
她猛地睜開眼,冷淡地一擺手:"算了。你先下去吧,等侯爺的回信來了再說。"
吳雙喜意在拖延,杏娘卻是以為吳地農還有希望出來,感恩戴德地對著吳雙喜磕頭,磕得額頭通紅才紅著眼心藏希冀出去。
剛譴走了杏娘,侯府裡的管家就把加急的信件送到了吳雙喜手裡。
撕拉一聲,信封被粗暴地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