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看到這幕,又覺得自己剛剛聽了一耳朵的哭都是可以忍耐的。
看人們笑裡落淚,心願的償,疾病消失,多好的事啊!
如贈人玫瑰,手有余香。幫助人的事,是心頭余喜。
不過總有人不合群,一個長臉女人抱著自己的孩子,看向方啟晨:“山長,去寺廟一定要給齊心藍祈福嗎?她都把我女兒害成這樣,弄得我女兒被知府家的長子退親了,我可不想讓我女兒給她祈福!”
長臉女人想到自己圖謀的一樁好親事沒成,心裡和滴血似的。再讓她女兒給那個害人的死鬼祈福,那可不是往她傷口上撒鹽!
她懷裡的小姑娘抬起頭:“娘,我才不嫁那家人!”
小姑娘這幾天可是聽了說了,那戶人家品性不好。這回被退親的,都在慶幸自己家孩子還沒真的嫁過去。這要是嫁過去,醜了老了有的受。
可是,誰又能一輩子不老也不醜呢?英雄遲暮,美人白頭,沒人能阻擋時光的力量。
長臉女人低頭呵斥:“你知道什麽?那可是知府家,還是長子,你嫁過去就是榮華富貴!”
“你、你、你閉嘴!”女人身邊的一個男人赤紅著臉,凶了女人一句,接著將女兒一拉,從長臉女人懷裡扯了出來。長臉女人一向凶,男人敢凶回去已經難得。
方啟晨趁著女人發愣,冷哼道:“那又不是嫡長子,一個庶長子。讓孩子嫁過去,賭那主母是個好人?”
庶長子和嫡長子可差別大了去了,嫡長子是正室生的大兒子。庶長子則是妾室生的。而且有了庶長子,就說明那戶人家不夠尊重正經媳婦或者夫郎。
這樣的不尊重,把持後院的正室,會各個都願意給你培養好兒郎?做夢!
景行之掃了一眼,冷淡道:“你不願意,不去也可。只是效果有沒有,就沒辦法保證了。”
都是自己的選擇,景行之願意幫忙都是看在方啟晨的面子,和這些小姑娘、小哥兒無辜的份上。
長臉女人這麽一聽,立馬嘴也不敢張了。她可不想,真讓女兒那張臉廢了,廢了臉,哪哪能嫁給什麽好人家,哪還能給兒子助力……
長臉沒發現,她女兒正淚眼朦朧地盯著她這個做娘的看,眼裡閃過一絲絕望和冷意。
長臉女人消停了,一個夫郎又哭著問道:“山長,小景先生。我家哥兒臉都爛了,這回好一點也看著很嚴重,去了寺廟可能好全?”
問完,這夫郎一臉悔恨地去掐自己大腿,自責道:“都怪我,都怪我啊!非得帶孩子走,老實留在書院也不會惡化!”
“兒啊,姆父對不住你!”夫郎抱著自己的哥兒,痛心地哭了起來。
方啟晨趕緊看向景行之,希望小弟子能回答個好答案。可方啟晨心裡也沒多少信心,臉都爛了,太嚴重了啊……
景行之心裡知道,只要這哥兒心誠別吃肉就沒問題,不過過程走走更讓人放心。
景·社會人·行之道:“能把面紗摘了嗎?我看看。”
小哥兒聽話地把面紗摘了,露出坑坑窪窪的臉部皮膚來。
一揭了面紗,就聽到那長臉女人倒吸一口氣,驚道:“這都爛完了?還能好?開什麽玩笑話!”
長臉女人的話,話音剛落,就聽得那小哥兒眼睛發紅。
不過小哥兒見他阿姆哭得更厲害,紅著眼安慰道:“阿姆,好不了也沒事。爹爹哥哥都說養我一輩子呢,你難道不想我一直待在家裡嗎?是嫌棄我煩人了嗎?”
“沒沒沒,住家裡好,阿姆照顧你一輩子!”
景行之咳嗽一聲,打斷這不知道是“母子情深”還是“父子情深”的場面。
“那個……能好的,只要他去祈福拜祭的時候心誠,不要犯了吃葷的忌諱,回頭能慢慢好全的。”
這些人臉上的毛病,都是怨氣造成,他們本身沒有皮膚病。所以就算再嚴重,去掉全部怨氣也能治好。加上他們吃了骨生花,將來臉上連留疤都不會留!
玄門奧妙,便體現在這種種事上。
臉上問題最嚴重的小哥兒都得到了保證,其他人宛如吃了一顆定心凡。
心裡的大石頭落下去,方啟晨有些性急地提起:“去催催縣衙那邊,早點把心藍的案子判了,我們好早點請人做法事,送孩子們去祈福!”
“好,是得催催縣衙,免得他們慢吞吞的。”
“我讓我就父親去信催催。”
“我讓我外公去催催,他老人家最疼我家盈盈了。”
做夫子的,都是學問人。一部分寒門出生,更多的人都是背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