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一張畫,難不成那畫比太子的腦袋還金貴不成?父皇你至於臉色這麽臭嗎?
李嘉瑞想著父皇李雲璽可能對姓景的偏袒就心裡來氣,他目光不善地看向景行之的,都怪這小子告狀!
寧雍遠卻是偷偷地往李嘉瑞身邊靠了靠,龍椅之上李雲璽的威勢太盛,他有些怕李雲璽。
龍椅上的李雲璽盯著李嘉瑞這個兔崽子,羽林衛查證,那個鞋印是李嘉瑞踩出來的。
可李嘉瑞在他面前,卻一絲一毫都不收斂,反正怒瞪著名份上是他師叔的人。李雲璽看著,真是要氣笑了。
直到李嘉瑞面色不善的看向景行之,他踩到了李雲璽容忍的頂點上。
李雲璽抄起一邊蘸著墨水的毛筆,咻地一下甩了出去。
那隻毛筆,正中李嘉瑞的臉,在他臉上畫下一團,跌落在紫色蟒袍上。
“逆子!”李雲璽氣得站起身,怒氣衝衝地吼李嘉瑞,“你這個逆子,就是慣的你!”
李雲璽一忍再忍,而李嘉瑞卻是一鬧再鬧,不斷地撩撥著李雲璽的怒氣。李雲璽每每都想狠狠地教訓李嘉瑞一頓,想到貴妃身後鍾氏一門忠烈,才忍下衝動。
現在,李雲璽發現自己就是太慣著這個逆子了。
背地裡小小捉弄景行之也就罷了,居然還去踩師祖的畫像,簡直愚蠢得可恨。
李雲璽揮袖:“章通,你把畫面放到李嘉瑞面前,讓他看個清楚!”
李嘉瑞紅著眼,不服氣地癟起嘴:“不就一幅畫,畫的還沒見比我的好呢……”
李嘉瑞一向被慣著,什麽時候被毛筆砸過,臉和衣服都髒得不像話?他委屈得要死,何況這裡還有外人在,寧雍遠也在,李嘉瑞更是覺得丟面子。
章通拿著畫像靠近李嘉瑞,李嘉瑞猛地躍起伸手,想要把畫撕了。
景行之眼疾手快,一下把人拉住,把李嘉瑞狠狠地按在地上。
製服了李嘉瑞,景行之氣憤地衝李雲璽道:“聖上,你在這兒教子,我等外人何必在此?就讓行之帶了畫像離開,也好不讓這畫再受欺辱!”
景行之製服李嘉瑞的時候用力有些大,下巴被李嘉瑞掙扎的手肘磕了下,疼得他眼眶一紅。偏生他這模樣,加上她本就有的氣憤,看起來真實極了,活脫脫的一副為方啟晨不忿的模樣。
李雲璽都不禁想,這師弟居然和傳聞一樣,行事頗有君子之風啊!
看了好的,再看看自己的糟心兒子。
李雲璽連問都不想問了,他知道李嘉瑞可能是被寧雍遠挑撥了,可那又如何,蠢笨就是他的錯!
李雲璽走下台階,一手接過那畫卷,一手抓住景行之的手臂:“是師兄教子無方。”
李雲璽很少錯,也沒人敢說他錯了。皇帝的昏庸,總是有奸臣,總是有奸妃。李雲璽絕對算不上昏庸,所以幾乎無人說過他不對,但今天他承認了自己的錯。——他教子無方。
對比景行之,他覺得自己這個弟子做得太不盡職盡責。小師弟不過跟了老師一年不到,卻能不畏皇權,如此維護自己的老師!
他李雲璽難道不該,好好教育自己的兒子嗎?就算他的兒子是皇子,也越不過他李雲璽的老師去。
“帶二皇子帶到殿外,打二十大板,再讓他跪滿兩個時辰。”李雲璽揮手,讓人將李嘉瑞帶下去。
從李雲璽扔下毛筆到他讓人打李嘉瑞的板子,不過就是景行之一攔再加上一句話的功夫。
李嘉瑞還沒晃過神,就聽到自己要挨板子。
李嘉瑞不服道:“幹嘛打我?不就是一幅畫!”
章通“哎喲”一聲,皺著眉眼,勸道:“別說了我的二殿下,畫上是方老大人和他的愛女……”
總算是讓李嘉瑞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了。
第一次見面,李嘉瑞沒有明著欺負景行之,就是知道他父皇李雲璽看重輩分規矩的。所以李嘉瑞做了個局,想讓景行之自己去求他,讓他得個樂子。
可結果讓李嘉瑞詫異萬分,他萬萬沒想到,那畫上平平無奇還有些胖的老頭,居然是那個教過他父皇的方啟晨!
李嘉瑞一愣,被羽林衛抓住胳膊,要帶到殿外去。
他被半拖著往外走,為自己叫不屈:“父皇,我不是故意的,我又不知道那是誰!”
不知者無罪,他是真的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李嘉瑞肯定不會動那副景行之畫的畫。
可後悔都晚了,李雲璽冷著臉,任由羽林衛將人帶出去,任由啪啪啪的打板子聲響徹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