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也沒有累累的傷痕。
顧澹伸出手,想要去碰觸武昕森的胸膛,他的手停滯在半空,他對上了老武的眼神。
武昕森眉宇低壓,唇線緊抿,深邃的眸子似有團熱烈的黑色火焰,顧澹的心顫了一下,他把手收回,貼在自己的胸前。
隨後,顧澹走出武昕森的房門。
顧澹走了,武昕森將房門緩緩關上,他進浴室拿襯衣穿上,他一拉一扯套上衣服,扣紐扣的手時不時停滯。
如果適才顧澹沒走,他可能就走不了了,武昕森險些控制不住自己。
武昕森換上衣服,在椅子上坐了好一會兒,他陷入思緒,直到他接到徒弟孫光洪的電話。
公司那邊確實有點事,而光洪又是個話癆,說個不停,掛掉電話後,武昕森倒是心靜許多。
相對於武昕森,顧澹那邊倒還冷靜,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睡衣,便去入睡,什麽也不去想。
第二日早上,顧澹睡遲了,還是武昕森在門外喊他,顧澹穿著睡衣,光著腳去開門。
“老武,你等我兩分鍾。”
顧澹匆匆拿了一套衣服,到床頭更換,武昕森站著的位置,正好有浴室遮擋住視線。
聽到衣物窸窸窣窣的聲音,武昕森不動聲色地向前邁出了兩步,他看到背身脫去睡衣的顧澹,此時正穿著條小短褲。
武昕森仔細地打量,眼睛都沒眨一下,他看見顧澹飛快地穿起衣服,看他拉褲子,套毛衣,看他把毛衣塞進褲子裡,掀起毛衣時,還露了一截白皙的細腰。
顧澹轉身過來,武昕森假裝在打量房間,挪開了目光。
不過武昕森站的位置,還是暴露他適才就在看別人換衣服,顧澹瞅了他一眼,從他身旁走過,自去刷牙、洗臉。
兩人再次結伴出遊,地點長汀濕地,顧澹的車在前,武昕森的車在後,輛車相隨。
這一路,武昕森跟得很緊,顧澹抵達長汀濕地,剛停好車,回頭一看,武昕森的車就在他身旁。
長汀濕地一望無垠,荻蘆枯黃,鳥兒遨空,別有一番寂寥,空靈的意味。
冬日裡遊客少,候鳥很多,有大量的白鶴、鴻雁、野鴨和白鷺,與及一些說不上名稱的鳥兒。
水枯蘆荻現,蒼黃一片,藍天銀水黃荻,天地間分三色,給人種純粹之感。
鳥兒將這裡當成了第二故鄉,在這裡落腳生息,聚群而居。
武昕森站在木橋上眺望水澤,在他身旁的顧澹拿著相機,不停在拍攝。他們前方,有一群起舞,啼鳴的白鶴,這樣的場景可不多見。
落目盡是美景,不枉此行。
木橋很長,有點窄,兩人並肩在橋上行走,挨靠得很近,在他們身後很遠處有一家三口,在他們身前不遠處有一對挽臂攬腰的情侶。
顧澹和武昕森路過一處低矮的橋面,幾隻野鴨從橋下鑽出,飛撲向前,顧澹急忙要去拍,橋面濕滑,他一腳踩空,險些給掉下橋去,好在武昕森反應極其神速,瞬間就將顧澹的腰身攬抱。
武昕森的臂膀結實而有力,將顧澹腰身緊緊勒住,被拉入懷時,顧澹左手的手掌正好貼住武昕森的胸口,他的心臟強健而有力的跳動。
顧澹慌亂收回手,他心跳得極快,仿佛被傳染了。
武昕森讓顧澹站穩腳步,接著他松開束縛顧澹的手臂,兩人分開,誰也沒看誰。
這回顧澹走在前,武昕森跟在後,兩人走著走著,距離越拉越開,顧澹走到橋頭的木亭,他便留在那兒等候。
顧澹坐在木亭上,眺望橋上的武昕森,見他雙手插著大衣口袋,踱著步,瀏覽四周,他顯然很喜歡這裡的風景。
風吹動蘆荻,也吹拂著武昕森的大衣衣擺,吹起了一群白鷺,它們飛往湛藍的天,猶如天邊的白雲。
武昕森仰起頭,看向天空,他低頭,看到了亭上相候的顧澹。
見到武昕森加快腳步往木亭走來,顧澹便收回了目光。
沒多久,武昕森來到顧澹身旁,挨著他坐下,顧澹沒去看他,問道:“回去前,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
武昕森左手支在大腿,右手擱在椅面,長椅不長,兩人坐得很近,武昕森的右手手指稍稍移動,就能碰觸到顧澹同樣擱在椅面的左手。
顧澹的劉海稍長,發絲被水澤的風吹動,他看視前方說:“再坐一會兒。”
風其實有點冷,但此時卻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