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昕森像似沒在留意聽徒弟的話,他將車往左拐,就快抵達溪東村的村口。
“師父?”
“現在是法制社會,褚東陽也不是文盲,就說說氣話。”武昕森沒放心上,正常人不會做這種蠢事。
光洪一聽有道理,這不還有警察叔叔呢,褚胖子真敢犯渾,就準備去監獄裡撿肥皂吧。
“師父,你剛才說你在哪裡?”
光洪似乎才反應過來,他道:“師父你不會真去買鄉下的宅基地吧?現在鄉下的地也不便宜,拿那些錢去付個瓊琚園的首付不好嘛。”
“我明日回去,你告訴小戴他們,金耀的工人要是再過來工地挑釁,就報警處理。”武昕森叮囑幾句,將電話掛了。
褚東陽開著一家名叫“金耀裝飾”的裝潢公司,他的公司與武昕森的“昕森裝飾”開在同一條商街。
武昕森家的生意特別好,兩家又相鄰,褚東陽看著十分眼紅。
“金耀裝飾”確實有幾個在談還未談成的客戶,自發跑去了“昕森裝飾”,並和“昕森裝飾”簽下裝潢合同。
褚老板的客戶流失,他認為是被截胡了,其實應該往自身多找找原因。
武昕森在土丘下停好車,他爬上斜坡,很快就站在他自己的宅基地上。挖掘機司機的效力很高,鏟平了建築,將廢料扒拉上運土車,一個上午,就將地表的雜物清理大半。
一台鏟土車停在土坡的一側,它等待著,等挖掘機忙完,讓出道來,它好進去將鴨舍的髒土鏟走。
武昕森站在工地外沿看了許久,轉身往土丘東面的林地走去,他散著步,在林中穿行。
陽光投射入林地,風掠過樹梢,熟悉的風穿林而過,拂過肌膚,光影在他的臉上、肩上斑駁。
恍惚之際,仿佛回到昔日時光。
那時他和顧澹就住在這裡,相伴左右,任日夜交替。
那麽漫長的時光逝去,溪東村早已沒有當年孫錢村的村貌,但山丘溪水還依稀能辨認。
午後,挖掘機退場,鏟土車替代了它,進入工地忙碌,武昕森站在一旁監工,司機在指定的地方鏟土,其他地方不動。
工程車的機械聲,在工地上響了一天,到天黑才停止
夜深,工程車撤離,工人也都離開了,工地只剩武昕森一人。
四周漆黑,山林寂靜得只有風。
一盞強光探照燈,被擱在車頂上,武昕森打開汽車後備箱,從裡邊搬出一台儀器,那是台金屬探測器。
一千年前,武昕森在自己的房子裡,埋下了一罐東西,裡邊有金餅,還有賞功金幣。
千年的時光,對武昕森而言只是穿越的一瞬。
掩埋那隻裝金子的陶罐時,武昕森挖得很深,但他不確定在漫長的時光裡,它們是否還在,是否已經被人無意間發現,被掘走。
武昕森移動儀器,用它探測地面,他尋找得很仔細,尋了很久,夜風有點冷,但他不慌不忙。
有自然好,沒有也不遺憾,在他讓人往上頭挖地基,營建房屋前,他最好先自己找尋一下。
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凌晨兩點,武昕森尋到幾個硬幣,一些鐵釘,倒也有點意思。
武昕森劃分區域,一寸寸搜尋,天快亮時,他再一次聽到耳機裡探測到物品的聲響,他拿起手中的鏟子往下挖。
得是他有這樣的體力,挖了一夜,換做是別人早累趴。
武昕森挖至半人高的深度,他手中的鏟子擊碎了一樣物品,發出清脆響聲,直覺是陶片。
拿來手電仔細一照,看到一隻陶罐的蓋子露出泥土,適才手鏟敲壞的正是陶罐的蓋子。
撿起陶罐蓋子的碎片,武昕森看了看,嘴角微微有笑意,很眼熟,這正是他當年埋的那隻陶罐。
武昕森將整隻陶罐從土中掘出,他倒出陶罐裡頭的泥土,隨泥土倒出的,還有他窖藏的金餅和賞功幣。
親手所埋,親手掘出。
武昕森撿起這些金色的物品,將它們放回陶罐,將陶罐套進一隻旅行箱裡,他把旅行箱提上車。
武昕森驅車離開溪東村時,天已經亮了,他一路出桃溪鄉,前往城裡的酒店,在酒店裡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