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魚是隻快八歲齡的老貓,趴在寵物籠裡,對路邊的一切視若無睹,仿佛看破了貓生。小黃已經是條三歲的大狗,威風凜凜,一雙犬眼炯炯有神,毛色光澤,顏值簡直要觸碰到狗界的天花板。
顧澹一手提裝黃花魚的寵物籠,一手牽著大黃回家。
他和武昕森在越城的家,已經換了個地方,從一套小房子,換成一套大房子,這是兩年前的事了。
初換大房子時,貓狗簡直歡天喜地,它們能從陽台打至書房,再從書房打至健身房。
安頓好貓狗後,顧澹給自己做了一份簡單的晚餐,他邊吃飯,邊看電視,吃得很慢,視線一直在電視屏幕上。
電視播放的是一場業余的帆板比賽賽事,重播,顧澹在海面上無數隻像魚鰭般張開的帆板裡,找到了武昕森的帆板,還看到了他本人。
武昕森身穿緊身的衝浪服,健碩的體格一覽無遺,他的帆板衝在隊伍前頭,乘風破浪,一往無前,英姿煥發。
這是攝影機的視角,顧澹的視角裡,這位高大個學帆板沒多久,就是個新手,而且他游泳技能還比較一般,可別掉海裡了。
去年年初,武昕森在公司召開了一次重要會議,他下放手中的權力給管理層,自此,他一周能清閑三四天,除去陪顧澹外,他開始暴露出不安分的一面。
一年之間,學帆板,學潛水,學攀岩,學跳傘,簡直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期間,他還和顧澹進行過兩次自駕遊,精力比二十歲出頭的小年輕還足。
決賽會在明天舉行,從重播看,武昕森應該會進入決賽,那麽他應該後天才能回家。
顧澹慢悠悠吃完晚飯,比賽的播放也即將結束,播放的已經是賽後的一些畫面,顧澹本打算關掉電視,抬眼往屏幕上一瞅,正好瞅見武昕森正在幫一位女選手收帆。
那張帆應該是出現了故障,經由武昕森的雙手擺弄幾下,終於能收攏,女選手露出甜甜的笑。
電視屏幕被關閉了,顧澹放下遙控器,起身收拾碗筷,挽袖洗碗。
窗外樹綠花紅,桃花溪的桃花呦,又值盛開的時節。
收拾好廚房,顧澹回寢室休息,他脫衣臥下,接到武昕森打來的電話,兩人閑聊幾句。武昕森說他後天回來,顧澹說:“後天回來,那我先去桃溪鄉了,貓狗我會帶過去。”
武昕森問:“不等我?”
一人帶著貓狗,自駕去桃溪鄉,挺不方便。
顧澹拿來一塊枕頭,抱在懷裡,他說:“你注意安全,別掉海裡就行,我在桃溪鄉等你。”
“莫胡說,我要掉海裡,你可就守寡了。”手機裡傳來武昕森的話語聲,還有他的笑聲。
顧澹回道:“我有房有錢,還有一櫃的金子,不正好另找一個。”
接著兩人互道聲晚安,挺正經的,結束通話前,武昕森說了一句葷話,被顧澹直罵:“流氓”。聽到這句熟悉的罵話,他才心滿意足掛掉電話。
本來武昕森沒打電話過來,顧澹並不想他,聽到他聲音後,不免就有點想念了。
長夜漫漫,有些難以成眠,在腦中回想武昕森穿衝浪服的模樣,腦中與他在藍天蔚海,細白沙灘上翻滾了一番,終是睡去。
顧澹在越城無事時,經常會去他的牆繪工作室走走,牆繪行業的畫師和學徒流動性很大,他總能知道新招來的員工是誰。
在辦公室裡待上半個小時,顧澹便就離開,駕車前往一座高爾夫球場,陪顧總打球。
顧總的體能不比年輕人差,他很喜歡一些體育運動,在這一點上,顧澹有時都覺得武昕森和顧總,恐怕比他和顧總更有共同語言。
陪顧總打球也好,騎馬也好,其實就是聽他嘮叨:小靈今年不回來了,小靈有男朋友了,小靈找了個老男人,老男人比她大九歲,你們兩個是要氣死我。
念叨歸念叨,顧總揮杆的姿勢還是很瀟灑。
顧澹沒敢說:爸,那個老男人,名校畢業,自己開公司,比你還有錢,更重要的是顧靈挑人的眼光不會差。
“下回我們聯系時,我一定勸她趕緊分了,找個和她一樣大的小男朋友。”顧澹說得一本正經,揮杆的姿勢馬虎,十分隨意。
顧總皺眉,過了一會說:“也不是一定要她分手,總得把那人帶回國,給我看看吧。”
以前顧澹不是很了解父親,後來知道父親其實人挺開明,他幫出謀劃策:“爸,小靈要是再聯系你,你別光訓她,說不定她今年就帶著男友回國了。”
顧總心裡又豈會不明白,他兩個子女都吃軟不吃硬,跟他一樣。
兩人停下歇息,到一邊坐下喝水,此時顧總才像似想起什麽,問兒子:“昕森呢?怎麽沒過來?”
武昕森陪老丈人打球,騎馬,服務質量可比兒子高多了,他樣樣精通。
“他去參加帆板比賽,進入決賽,後天才回來。”顧澹喝口水,言語平淡。
顧總顯然有點意外,念到:“帆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