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院牆上的凌霄花開得正鮮豔,它清麗,不似花架上的薔薇花嫵媚,在數日前,與它們爭奇鬥豔的,還有吊椅旁的一株紫藤,它盛開時,蔚然大觀,滿目的紫色奪人心魄。
正值花季,庭院裡種植的大多數賞花植物都開花了,姹紫嫣紅,甚是好看。
與前院這些嬌滴滴,美豔的花兒相比,後院金黃色的絲瓜花、紫色的茄子花之類可就遜色多了。
顧澹對它們一視同仁,每日清早都給它們澆水,給予相應的照料。
澆完花草和蔬瓜,顧澹彎身在田地裡鋤草,此時陽光已經有些炎熱,他額上滲出一層薄薄的汗。
陽光能促進植物的生長,也能將受到斬草除根一套服務的雜草曬蔫。
顧澹從茄子植株上摘下兩根茄子,放入竹籃,竹籃裡已經放著一把蔥蒜,兩根玉米。他提起籃子,走到瓜棚下面,摘走一條絲瓜,也放進竹籃,不大的籃子裝滿了。
挽著籃子,繞過屋牆,準備回廚房,這時顧澹看到後院的門敞開,並瞅見狗子大黃那黃色的身影,在竹林中忽隱忽現。
後院門外有條寬敞的石徑,通往竹林深處,曲折而悠長,在石徑的一側,是間磚木結構的馬廄,馬廄寬敞而明亮,偶爾裡頭會傳出嘶嘶馬叫。
顧澹往竹林望去,未見武昕森身影,這時,正好聽到馬蹄嘚嘚聲,那是鐵蹄踩踏石徑的聲音,聲音由遠而近。
武昕森牽馬外出溜達,看來正要返回馬廄。
養馬是件費功夫的事,夜裡要添加夜草,早上要打掃馬廄,時常得牽馬到水潭邊溜達。武昕森和這匹馬簡直情深義重,不虧是曾有匹戰馬“亡妻”的人。
馬兒是匹高頭駿馬,黑鬣黑尾紅體的棗騮馬,在武昕森的飼養下,體格強壯如古時的戰馬。
進入廚房,顧澹將蔥蒜、茄子與絲瓜從竹籃裡取出,放在水槽清洗,瀝乾水分,擱在小竹篩裡備用。
離做午飯的時間還早著呢,顧澹到工具房裡拿出把園藝剪刀,提只花簍,往花圃走去,他去剪花。
花圃種植有茶花、茉莉,還有月季和牡丹,茶花的花季已過,茉莉花芬芳,月季和牡丹正在怒放,顧澹采擷一大捧茉莉,拿剪刀剪下三四支月季,四五支玫瑰。
他剪花時熟練地避開花刺,平日裡可沒少往花圃裡摘花。
黃色的月季,紅色的玫瑰,那麽相似,交錯在一起,插在花簍裡。
將花簍提進屋,擱在茶幾上,顧澹拿剪刀給花枝修修剪剪,他不慌不忙,慢慢悠悠,樂在其中。
“喵喵。”
黃花魚走到顧澹身邊叫喚,它在主人腳邊臥下。
已經是老年的黃花魚,不大好動,不過它還是很愛在主人身邊轉悠,也喜歡散步在黃昏的庭院裡。
武昕森“伺候”完駿馬,回到家中,他一進屋就看見茶幾上的鮮花,顧澹正在收拾剪下的一些枝葉,把它們掃進垃圾桶裡。
“剪子好使嗎?”武昕森坐下身,一眼就看到桌上擱的園藝剪刀。
顧澹已經清理掉茶幾上的枝葉,他往沙發一坐,和武昕森挨在一起:“一般般吧。”
武昕森問:“以前那把呢?”
顧澹道:“工具箱裡。”
武昕森攬住顧澹的肩,笑而不語:“所以還是我製作的剪子好使。”
“幾十塊錢的園藝剪刀,你自己做,又是鍛鋼,又是打磨,製作了兩天,你也不嫌麻煩。”顧澹服氣,換他真沒這樣的耐心,也沒有這樣的手藝。
“還需要什麽樣的園藝工具?”武昕森眸底有笑意,他享受創造的樂趣,一點也不覺麻煩。
顧澹想了想說:“尖鏟、土耙。”
自打武昕森在水潭邊修建一間打鐵作坊,他就一發不可收拾,給家裡打造菜刀,鍋碗瓢盆,鋤頭剪子。
顧澹早瞧出來了,他就是閑不住。
好在他們這是住在村郊,要是住在村裡,怕是早被人投訴製作噪音了。
兩人坐在一起閑聊,聊的都是生活裡一些細小的事,譬如吊椅有顆螺絲釘松了,得修理,要不下回兩人一起躺上去,要摔一跤;譬如顧澹說茄子收成不錯,今天又摘了兩個,武昕森說他想吃茄子煲。
聊著聊著,該做午飯了,顧澹站起身,伸伸腰:“我做茄子煲給你吃,你洗碗。”
“行。”武昕森跟著站起身,與顧澹一起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