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武昕森道。
魏道士很有些名氣,是老使君楊瑞的座上賓,楊瑞病逝後,他繼續為楊瑞的兒子楊潛效力,不想居然因為進諫,被楊潛給扔進牢裡。
“你知道他關在那兒?”
“知道,將軍請隨我來。”
昭戚在前帶路,魏天師被關押在西營一處臨時搭建的牢房裡,看管囚犯的小兵哪敢攔阻昭校尉,武昕森很快就見到坐在木牢中的魏道士。
魏道士胡子花白,披頭散發,一身髒汙,與武昕森記憶中那個學識淵博,通曉天文地理的賢者相去甚遠。
“天師還認得我嗎?”
武昕森蹲下身,他看視魏道士,魏道士也在打量他。
“你是……”
魏道士一番思索,緩緩道:“郎君是鄭拾遺的外甥,遊擊將軍武炳之子,武家的大郎。”
武昕森點頭,他的外祖父確實是名文士,而他的父親生前曾擔任遊擊將軍一職,看來魏道士還記得他。
魏道士長喟,揖道:“實在慚愧,貧道自謂知天命,卻在囹圄中與郎君重逢。”
“楊使君盛怒之下將天師下獄,過些時日氣消,應當會釋放天師。”武昕森勸言,他寬慰他幾句。
“承郎君吉言,還望郎君在使君面前,多幫貧道美言兩句。”
魏道士看來不只記得武昕森是遊擊將軍武炳的兒子,還記得他是楊潛的義弟。
在牢獄裡,魏道士顯然吃了不少苦頭,若是在以前,他不會向晚輩求救。
“自當如此。”武昕森滿口答應。
魏道士對他有所求,他對魏道士也是。
昭戚本來跟隨在旁,見他們兩人只是寒暄敘舊,且牢獄昏暗發臭,他沒待多久就離開了,說到外頭等候。
武昕森看他離去,這才跟魏道士請教一件困惑他的事。
時空的概念,古人已經具有,當然尋常百姓沒有這方面的知識,但對天文歷法有研究的道士懂得。
武昕森將顧澹穿越的遭遇與魏道士詳細講述,把魏道士聽得連連稱奇,扼腕道:這是未曾聽聞的奇事,原來竟有這樣的人,這樣的事!
“按郎君所言,那位顧後生能穿行古今,卻不能通曉其中的奧秘,他的穿行,只是機緣巧合而已。顧後生想要回去,恐怕不容易。”
魏道士盤腿坐著,捋著長須,有那麽幾分昔日的模樣。
武昕森若有所思,沒有回應,他不是很認同,他一向認為,顧澹能來就能回去。
當然魏道士也不確定,畢竟穿越時空這種事,在他看來玄之又玄。
魏道士繼續說道:“莊周有雲,有實而無夫處者宇,有長而無本剽者宙(空間存在而沒有邊界,時間有延續而沒有始末)。在縹緲無垠間,顧後生因為有郎君的一隻香囊,而能穿行古今,或許正是那東西,使得顧後生與郎君,猶如一條繩索系住的兩頭,使你們相互連結。”
“不說郎君系著顧後生,那顧後生也系著郎君,你們二人相得益彰。”
武昕森聽明白了,他笑道:“如此說來,他有我的東西,他才能穿行時空來見我;要是有朝一日他回去,我有他的東西,豈不是也能穿行時空去找他?”
挺離譜的,不過也挺有意思。
顧澹所處的時代,和平繁華,百姓富庶,路不拾遺,倒真是令人向往。
茫茫無垠的時空裡,連接他們兩人的真得是一隻香囊嗎?
還是緣,妙不可言?
又或許顧澹會穿越,只是巧合而已。
第32章
武昕森帶領的兵是一支騎兵,接管這支騎兵隊後,楊使君下達襲擾敵方輜重隊伍的命令,武昕森接到命令,率領騎兵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