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都多是這麽樁要緊的事,小饕餮竟然合謀串通時都不喊上他,隻單單叮囑了朱說!
陸辭解釋道:“一事不勞二主,況且柳兄生得風流倜儻,瀟灑俊俏,一舉一動都很是引人注目,一有動靜,早被人發現了。朱弟相比就低調得多。”
柳七沉著臉,也不亂發脾氣,隻翻身上了塌,一副明擺著‘不聽不信’的架勢。
最重要的是,柳七這人在前些年沉迷眠花宿柳時,就是出了名的對女子心軟。相識的歌妓若是溫言軟語地哀求幾句,多半能求幾句佳詞來。
要是對方如易庶那回遇到的一樣,直接使出美人計的話……陸辭想想,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
隻不知柳七是喝多了酒還是怎麽的,竟這般幼稚地耍起脾氣來了。
然而想著柳七義無反顧地投湖替他解圍、竟連自身安危和顏面都置之腦後的舉動,陸辭在感到哭笑不得之余,又很是感動,心也跟著軟了下來。
行吧。
陸辭誠懇地認了錯:“此回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了。既然柳兄介意,下回我定與你商榷過後再行事,保證下不為例。”
——至於下次是什麽時候,那恐怕只有老天知道。
柳七微眯了眼,勉勉強強地撇了撇嘴。
卻也不著急轉回身來。
見柳七還是故作毫無反應,陸辭深深地歎了口氣,與老實巴交地坐在邊上的朱說,飛快地對視了一眼。
朱說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陸辭挑了挑眉,再問:“柳兄,你是真的不喝?”
柳七一言不發,裝作閉目養神。
“也罷,”誰知陸辭下一句便是:“那我替你喝了。”
在乾脆地撂下這句後,他就瀟灑仰首,將這碗溫度剛好的薑湯一飲而盡。
柳七:“…………”
碗剛放下,朱說立馬就細心地遞上備好的糖漬蜜柑一小碗,好讓他含在口中,消除辣味。
“多謝朱弟。”
陸辭笑眯眯地接過,直接含了兩顆,兩頰一左一右地微微鼓起,又壓低了聲音,向朱說低聲說了什麽……
柳七聽不清楚,索性也不聽了,隻萬分心酸。
整天‘朱弟朱弟’的。
他自認是對小饕餮掏心掏肺的了,結果患難見真情,到頭來還是只有朱弟最得對方看重!
朱說渾然不知柳七的醋溜溜的小心思,隻高高興興地應了一句“好”,然後輕快地推門離去了。
門重新被關上,腳步聲也越來越遠。
然而還躺在床上生悶氣的柳七,忽然就發現這屋裡徹底沒動靜了。
他不由皺了皺眉。
——剛聽到的離開的腳步聲,應該只有朱說的吧。
門倒是聽得清楚,的確隻開關了一回。
難道陸辭也跟著一塊兒走了?
柳七心裡疑惑,不禁豎起耳朵,屏息靜聽了一會兒,卻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這下,他的心裡可就如百爪撓心一般難受了。
柳七極想轉過身去看看是什麽情況,又總覺得還有貓膩,著實擔心自己的一舉一動,可能都已落入狡猾的小饕餮的意料之中。
要是陸辭擺的不是空城計,而的確沒走的話,自己只要稍微挪動一點,就能跟對方撞個正著,無異於向人示意和好,頗不甘心。
這麽一想,唯有繼續憋著最為保險了。
就在柳七強忍著好奇心的煎熬,一邊在心裡天人交戰,一邊在腹誹陸辭有多沉得住氣時,門再一次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