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嘉祐間(1056-1063),正式制定“祿令”,詳細地規定了文、武各級官員的俸祿的數量。如規定宰相、樞密使每月俸料為三百千,春、冬衣服各賜綾二十匹、絹三十匹,冬綿一百兩,每月祿粟各一百石,傔(侍從)人的衣糧各七十人,每月薪(柴)一千二百束,每年炭一千六百秤,鹽七石等。東京畿縣五千戶以上知縣,升朝官每月俸料二十千,京官十八千;三千戶以上知縣,升朝官十八千,京官十五千。各路一萬戶以上縣令,二十千,等等。
幕職州縣官俸料最低,有的縣尉月俸僅五貫九百五十文。
第八十六章
李夫子不遠千裡地跑這麽一趟,如願見到了自己的得意門生後,就在陸辭如同對待父親一樣的尊敬和重視中,被安排著退了臨時落腳的邸舍,住進了這處院落。
陸辭向來是若人以真心待他,他就以真心奉還的。
三位夫子一直以來都待他極為親厚,尤其李夫子簡直將他視若親子,於是陸辭作為回報,在照料他時,幾乎從不假借下仆,而多是親力親為。
這份體貼,可比當初那位黑心的蘇州外祖所享受的,要舒服真切多了。
李夫子自然舍不得使喚自己的愛徒,無奈拗不過陸辭,還是在得意弟子的帶領下,將許久未來的汴京好生逛了一圈。
哪怕只是走馬觀花,李夫子也是心滿意足了——陪同自己的,可是揚名天下的陸三元啊!
一臉與有榮焉的李夫子三人,怕是徹底將也陪隨的朱說幾人,給忘得乾乾淨淨了。
人師生幾人出遊,柳七再想跟去,總歸是不甚方便的。
唯有悻悻然地獨自留在家中,甚至都無心去花街柳巷解悶,僅是憂愁地譜些詞曲,宣泄下內心的惆悵。
幾人出行時,自是惹來無數注目。
特別是近來出盡風頭的陸辭,無論行至何處,但凡是稍微熱鬧些的地方,都絕對有能立馬認得出他的人。
隻礙於榜下捉婿的好時機已然過去,派去的冰人們又紛紛铩羽而歸,姣姣們自詡矜持,唯有遠遠用火熱目光看著,暗自猜測他與那幾位老者的關系了。
恐怕是陸辭的家中長輩來了,那多半能為他婚事做主,何不再派冰人上門一試?
畢竟陸辭無論是才貌還是前程,都堪稱完美無缺,這回一旦錯過,就不知幾十年後才能出個類似的人物了。
眼光頗高,這時還不願屈就其他登科士人為婿,一心念著這位豐神俊秀、又前途無量的三元及第的狀元郎的姣姣們,無一不是達官或巨賈出身。
在覺得自己尚有一爭之力的情況下,她們還真不甘心就此放棄這一夢中良人。
然而她們派出的第二批冰人,照樣無功而返不說,還挨了聽信陸辭‘明志’的剖白的李夫子一頓痛批。
在替愛徒處理了這麽一樁小麻煩,又享受了整整數日無微不至的照顧後,夫子們也不願在耽擱他的正事,而準備要打道回府了。
不過他們來時隻得三個老人,凡事都得小心翼翼,回去時就不一樣了。
畢竟昨日一早,差遣的具體職務和任所就已經下達。其中朱說被派去南邊的邕州凌雲縣做個主簿,滕宗諒的差使則在夷陵,偏偏柳七運氣最好,竟被派去做熟悉的密州轄內一知縣。
這麽一來,柳七雇車走馬上任時,不但能捎上易庶和鍾元,還可與李夫子三人一道同行,可謂熱熱鬧鬧,讓陸辭徹底放下了心。
柳七得此訊後,當場就笑出聲來,簡直有種翻身做主的快活。
接著幾日,他皆是一派容光煥發,徹底掃去前幾天被單單落下的頹唐。
他甚至都不那麽受分離之苦的影響了,得意地沐浴在朱說和滕宗諒等人難掩羨慕的目光中,樂得成天在陸辭身邊晃來晃去,仿佛在暗示什麽。
陸辭明知柳七想說什麽,偏不如他意,還故意蹙眉道:“柳兄為一方父母官,可得有些分寸,不能再行往常那些輕浮之舉,尤其莫做些大修青樓歌館的荒唐事來。”
“絕計不會!”柳七臉色一黑,憤憤道:“在攄羽眼中,愚兄竟是這般模樣麽?”
陸辭還沒作答,朱說和滕宗諒就深以為然地點起頭來了,差點沒將柳七氣得一個倒仰。
倒是陸辭看向笑嘻嘻地打趣柳七的滕宗諒時,目光有些微妙。
史上的柳永在好不容易做上一員小官,具體表現如何,陸辭當然已記不清楚了。
但據他推測,多半也沒有什麽出格的地方,不然早被記入詞人生平,被後人大書特書。
而滕子京就不同了。
此人不論是被貶謫也好,大張旗鼓地重修某樓也好,事跡全被忠實地記載進了范仲淹的那篇作文之中,陸辭是想忘也忘不掉的。
而那座傳說中的嶽陽樓,若是他沒記錯的話……的的確確是座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