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珂《桯史》記載觀燈軼事:禮部侍郎王韶幼子,頭戴珍珠帽,跟家仆外出觀燈,被奸人騙走,到了皇宮宣德門附近,他見一隊皇宮車馬,大聲救呼,奸人駭懼逃走。他被送到神宗前盤問,方知其是禮部侍郎王韶之子,因其聰明伶俐,活潑可愛,皇帝並賜給壓驚錢,派人送他回家。
2.司馬光的娘親:
公母錢塘君聶氏,才淑孝睦,稱於邦家。公生值朝野清晏之時,又有賢父母,家庭教育,固已加人一等矣。
3.司馬光的家境:
有書說司馬池幼年喪父,當時家庭相當富有,財產達數十萬貫。可司馬池專心讀書,把家產全部讓給伯父、叔父們。
對‘全部’一詞,我保持懷疑態度,傾向於只是給出去大部分而不是全部,不然讀書那麽費錢,他怎麽可能還念得了?而且司馬光小時候,“性不喜華靡,自為乳兒,長者加以金銀華美之服,輒羞赧棄去之。後中進士甲科,聞喜宴獨不戴花,同列語之曰:“君賜不可違也。”乃簪一花,其黜華崇實之心,已基於三歲時矣。”
既然記載說他三歲開始就不喜歡金銀華美之服等奢侈品,那也就等同於,司馬家家境非常殷實,能給三歲小孩做這樣華美的打扮。
4.毛竹之事也確有其事。
第一百九十章
陸辭微微頷首,肯定了司馬池的猜測。
他既陪狄青來了司馬池家中,就不曾有過刻意隱瞞身份的打算。
當然,與那回的釣魚執法不同,這次狄青做好事,可謂大大方方,光明磊落,當然也毫無隱瞞身份的必要。
之前對涉及自己名姓和身份的問題的稍許回避,不過是不覺有特意宣揚的必要罷了。
聞言,司馬池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即使浮現那隱隱約約的念頭的是他自己,可在得到陸辭爽快承認後,還是被震得內心恍惚,半晌才回過神來。
這!
他出自官宦世家,素來古板正直,教導子嗣時,也頗重資輩身份。在意識到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有違禮製時,當場顧不上家人皆在廳裡坐著,就要下了主位,重新以下官之姿見過陸辭。
陸辭卻在他要起身的那一刻,一手搭上他一臂,輕輕施力,就將差點鬧出大動靜的人給製止了。
“多謝公祖款待,只是我與舍弟,尚有要事在身,便不好多做叨擾了。”陸辭莞爾一笑,體貼地岔開了話題,好讓驚魂未定的眼前這人慢慢恢復平靜:“不知公祖可願讓我們再看一眼你家三郎?”
領會到陸辭不願在更多人面前亮明身份的言下之意,司馬池縱還感到別扭,仍是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恩公願見犬子,那是犬子的榮幸,下……”一個官字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好險被他收住了,僵硬改口“我豈有不願之禮?”
得虧其他司馬家人都圍著狄青說話,且恪守禮儀,未留神細聽他們這邊的對話,不然多半要察覺出這生硬的語調變化來。
司馬池也無奈得很。
若換作還是不知陸辭真實身份的剛剛,那他是無論如何都要挽留一番三子的恩公,起碼讓人多在家裡坐上一會兒的。
臨走前,再著家人奉上贈禮,以表謝意。
甚至還因頗欣賞陸狄二人的精氣神,盤算著日後若有機會,設法提攜一二。
如今再憶起先前無知而輕狂的念頭……
簡直叫他感到無地自容,自慚形穢了。
他怎就那般異想天開,念著以一地方知縣的身份,尋思提攜一年方弱冠、便已位列從三品的京中大員!
再讓人細思不安的是,堂堂從三品的太子近臣,大年三十既不在家中,也不在京裡,卻在路上奔波,顯是肩負非比尋常的職事。
盡管他不曾聽過任何風聲,更猜不出陸辭身負的職責,但也無比清楚,對方定然只是途經光州,又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而已。
隱秘雖已經被三子無意撞破,具體細節,卻無論如何都不是他能探聽得起的。
更不好出口挽留——倘若因此耽誤了大事,他哪兒擔得起責任?
司馬池能二次下場就金榜題名,摘得進士出身,絕非什麽榆木腦袋。
僅憑陸辭身份,他心念電轉間,結合朝中暗潮,瞬間湧現無數觸目驚心的猜測。
就連點到為止的陸辭也沒想到,司馬池的腦補能力如此豐富。
司馬池竭力平複面上情緒:“我這就讓乳母將犬子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