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的手他的手細瘦些,也軟一些,涼涼的,覆在他的額上。滑著向下,貼著脖頸,順著他松松垮垮的常服衣襟向下,過胸口,在他的腰上打轉兒。
“怎麽?”李硯笑了笑,坦坦蕩蕩的躺在榻上,隨著他沒什麽技法的胡摸,“現在懂得服軟了?”
要說服軟,其實李硯永遠也不信,陳恨會有朝一日會服軟低頭。
他的手就只在腰上繞圈,轉著轉著,就把李硯的腰帶給解了。
“好了,別找了。”李硯按住他的手,“解鐐銬的鑰匙沒有別在腰帶上。”
鐐銬一響,陳恨轉了個身,跨坐在李硯的腰上,雙手抓著他的衣襟,俯身看他。
“怎麽了?”李硯微抬起上半身,鼻尖對著他的鼻尖,“怎麽忽然這樣了?想要什麽?”
陳恨低頭,在他唇邊啄了一口。
一時間受寵若驚。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是真是假,是實是虛,李硯從旖念中抽身而出,輕聲道:“離亭,是賄賂麽?沒用……”
陳恨將唇貼過去,全不管酒氣嗆得他直咳嗽,不管不顧的拽著李硯就要親,一隻手摸摸索索的往他的衣襟裡探,另一隻手蛇似的在他背上遊移。
李硯也是被他嚇了一跳,怎麽忽然就變成禍國美人兒的做派了?
他幾乎懷疑是陳恨從前說過的天道要他這麽乾的,否則陳恨又怎麽會這樣?
後來李硯也想不得其他的事情。陳恨吻得極爛,橫衝直撞,毫無章法,倒像是泄憤。李硯引著他帶著他,兩人才舒坦些,得了趣兒。
就是這趣兒不怎麽長久。
換了冰涼的刀刃貼在李硯的頸上。
趁著李硯意亂,陳恨摸在他背上的手從枕下摸出匕首,架在他的頸上。
好麽。
李硯自嘲的笑了笑,他就說,分明是個硬骨頭的人,怎麽會忽然之間彎腰討好,原來為的是這個。
陳恨對他,還是摸得極準。
刀就架在脖子上,饒是武力差距大些,李硯也不敢輕舉妄動。他不懷疑,陳恨要是厲害起來,扎自個兒一刀都不喊疼的,況他李硯在陳恨面前,現卻只是個不得寵的人。
陳恨往後退了退,抹了抹唇。方才李硯把他下唇咬了個口子,他這一抹,正好抹出一道血痕來。
陳恨吐舌,舔了舔傷口,低聲道:“帛書給我。”
李硯將才到了手的兩封帛書遞給他。
陳恨將帛書往懷裡一收,又道:“鑰匙。”
“鑰匙不在身上,方才你都摸過了。”
陳恨似是全沒聽見,又冷冷的道了一句:“鑰匙。”
那麽多年了,李硯了解他,他也了解李硯。李硯不會把鑰匙放在其他地方,他會帶在身上。陳恨說不出為什麽,但他就是知道。
李硯停了停,一摸左手衣袖,將鑰匙遞給他:“離亭,就算解開了鐐銬,你也出不去。”
陳恨接過鑰匙,一手持著匕首,一手去解腳上鐐銬,警惕的目光片刻不離李硯。
解開鐐銬的瞬間,李硯直起身子,劈手奪刀,卻只聽見銀的環扣又一聲輕響。
第101章兵敗(4)
那鐐銬哢噠一聲,把李硯的手腕銬上了。
陳恨眼疾手快的重新奪過匕首,往邊上一翻,正好下了榻。
李硯擰著眉頭看他,沙啞著聲音道:“你出不去。”
“這個不勞皇爺費心。”陳恨坐在地上,用手摸摸被銬了快一個月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