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急了些,陳貓貓低低地呼嚕了一聲,回頭就要撓他。李硯再把它往前推了兩下,它才看見榻上的人是熟悉的人,再不管李硯,跑著就進去了。
陳貓貓先在房裡轉了一圈,確認安全,最後才跳上榻,用腦袋拱了拱陳恨的手,又用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指。
陳恨一轉頭,看見自家貓貓,下意識就去看門口。
仗著室中燈火不明,陳恨看不見他,李硯也不閃身,只是站在門前,透過那一條縫看他。
陳恨就算看不見,也知道門前站著誰,還是惱火,懶得理他。輕輕嗤了一聲,把陳貓貓抱進懷裡,順了順它的毛,又捏捏它的粉色腳腳。
抱著貓玩了有一會兒,陰沉了許久的臉色才漸漸的緩過來。
陳恨是好些了,只是李硯還不敢進去。
特別是看見陳恨把貓放在原本李硯睡的位置上,李硯更不敢進去了。
自個兒找了隻貓,把自個兒給擠兌下去了。
李硯扶額,出門去找高公公:“拿兩壺酒來。”
他壯壯膽。
結果就是喝得爛醉,他也沒敢進去找陳恨。有一回不管不顧的差點兒就要進去了,結果陳恨一看他,他就站住了。
仿佛許久沒見過他似的,李硯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他身上,近乎貪婪的看他。
盯得陳恨背過身子,把頭一蒙,不再管他。
李硯低頭聞了聞衣裳,滿身酒氣,怕熏著他,更怕喝多了酒又犯渾,他慢慢地退出去了。
第98章兵敗(1)
不似那日晚上,一拳一腳都打在了肉上。
他二人開始鬧冷戰了。
陳恨被鎖在寢殿內室裡,李硯住在西邊的暖閣,一連幾日都沒再見面。
有幾回李硯站在門外看他,看著他想盡了法子要逃出去。
看見陳恨試圖收買伺候的小太監,那小太監誠惶誠恐的跪下推辭,他歎了口氣,揮了揮手就讓他下去了。
還看見陳恨趁著沒人的時候,站在窗子前吹他的小竹哨子,想要把他的鴿子給喚過來。深宮太深,那鴿子飛不進,飛進了也被捉住了。
第二日,李硯讓人把鴿子連著籠子送給他。
金漆的鳥籠子,藤蔓的雕花,精致的小鎖與腳環。
衣袖掩著,陳恨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他一生氣,抬手就放下了榻前的帷帳,爬到床榻上,背對著人睡下了。
後來那鴿子是李硯養著,閑時給它喂水喂食兒,看它帶著腳鏈子,沒心沒肺的撲騰著翅膀上下亂飛。
*
又過了幾日,直到了五月十五。
初一十五是大朝會,李硯坐在太極殿的高階上,階下是群臣百官。
透過帝王冕旒,看見滿座衣冠。李硯想,有這麽多的賢臣,他不缺陳恨這一個。
可是他們跪拜叩首,他有這麽多的人,卻獨沒有陳恨。
直到這時候,李硯才格外的想他,想他想得心口酸脹。
李硯垂了垂眸,他想,等下了朝,就回去看看他,就算是吵架,同他說說話也好。
大朝會散得晚,他越想他,朝會就散得愈慢。
全是廢話。
好一副昏君模樣。李硯懨懨的靠在椅上,想著凡事都有閣中部裡處置,大件裁決才交由他,倘若事事都要他親力親為,豈不是累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