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得很,怎麽總提別人?李硯甩手往外走去,陳恨便趕忙跟上他。
李硯又轉頭看他,一抬手就把他的腦袋按到了胸口。
一個來月,陳恨額上的傷也快好了,卸了包裹傷口的細布,章老太醫又給配了藥膏,這時只在眉心留下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紅印子。
李硯答他方才的話:“他守孝,出來被人看見,容易惹了閑話。”
身上披著銀甲,陳恨的半邊臉貼在上邊,涼得很。這時候李硯又說話,聲響同顫動傳過來,惹得陳恨的心狂跳了兩下。
“皇爺,可以放開了麽?”
李硯按在他後腦上的手順著滑到了他的腰上:“離亭,賞一口好不好?”
“不行。”陳恨直起身子來,伸手就要推開他,“皇爺狂起來沒分寸。況且循之都帶著人在太極殿前邊等著了。”
李硯抱著他:“等會兒去九原,一個上午的路程,你就在旁邊,朕不能碰也不能吃。賞一口又耽擱不了太多時辰,你再不許,拖的時辰就更久了。”
小狗似的,模樣還挺可憐的。
陳恨背著手,雙手絞著,心裡卻大喊:上回他也是這麽說的!他騙你的!你忘記上回被他親了又親、親到腿軟的教訓了嗎!色即是空!全是假的!
“那就只能……一回。”陳恨想著,做皇爺的,總該守點信用,有點良知。
也就一句話的功夫,小狗迅速變作了狼。
一隻手圈著腰,還將他的雙手都抓著,另一隻手按著腦袋。
原本還記著陳恨嫌棄他狂的事情,細細地吻他,慢慢地蹭蹭他的唇。
後來陳恨微微張開嘴,喉結上下一動,自喉間擠出來一聲他自個兒也不怎麽聽得見的輕喘。
天地良心,這真不是李硯要狂的,都是陳恨惹他的。
親都親了,還限得死死的,只有一回。
只有一回,陳恨就不知道他要怎麽親了。
李硯反剪著他的雙手,往前邁了半步,把一隻腳推進他雙腳之間。陳恨被他唬得往後一仰,險些碰倒了身後擺著的花瓶。
陳恨忙掙脫了他的手,轉頭去扶花瓶,將花瓶重新放好之後,再一轉眼,李硯正凝眸盯著他。
“對不起,皇爺,我的錯。”陳恨抿了抿微紅的唇,試探著問他,“要不……再來一回?”
就等他上鉤。
仍是抓著他的手,李硯再往前邁了兩步,正將他抵在牆上。
皇爺特別喜歡把人按在牆上。陳恨想,旁人都道皇爺喜歡吃什麽菜,喜歡飲什麽茶,但是這個,這個是別的人,誰也不知道的癖好。
陳恨又想,這大約是因為李硯的第一本畫本子畫的就是按在牆上的。那時候他在嶺南把這東西給翻出來,隨意瞄了兩眼。
怎麽會突然想到這種東西?陳恨自己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還記得李硯看的畫本子是什麽樣子的,大抵是一時失神罷了。
也就是這一時失神,對李硯松了口,讓了步,這才由著李硯攻城略地似的吻他。
直到陳恨的下唇被輕輕咬了一口,他一吃痛,才回了神。
倒像是這時才得了趣,稍仰著腦袋去迎合他。
李硯愈發狂了。
末了,李硯還以雙臂將他圈在牆與人之間,有意逗他:“謹遵忠義侯的旨意,才親了一回。沒放開過,算是一回。”
陳恨伸手捂他的嘴,叫他快別說了。
“等從九原回來。”李硯隻將他的手捉在手心裡,神色認真,“忠義侯同朕行個禮吧。”
行禮,或許是揖禮、躬身禮、三跪九叩的禮。
不過陳恨想,李硯說的,大約是周公之禮。
周公這人,也就只有陳恨與他講故事的時候提到過,旁的人誰也不知道。
年輕人血氣方剛的。李硯的氣血向下,而陳恨隻覺得氣血上湧,面上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