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完成任務,陳恨硬著頭皮小聲提醒道:“皇爺,熬夜有害健康。”
李硯沒動,又過了一會兒,身後的陳恨直接吹滅了蠟燭。
李硯還沒來得及轉身,黑暗中就有人朝他伸出了手。陳恨想拉他的手,最後卻隻勾住了他的袖子。
陳恨信誓旦旦地說:“皇爺,方才臣真的差點被雷劈了。”
“你做噩夢了罷?”
話是這麽問,可李硯也跟著人上了榻。
陳恨把皇爺安置在床上,幫他蓋好被子,還拍了拍他的肩,然後在皇爺身邊躺下,開始發抖。
“系統啊系統,你千萬看清楚了,我身邊這個是皇爺,如假包換的皇爺。被雷劈死的是蔡伯喈,不是陳離亭,不是我啊,我真的有好好做人的。”
李硯轉頭看他,看見陳恨裹著被子抖個不停,冷著聲調問他:“還是冷?”
他搖頭。養居殿溫暖如春,在外邊凍得再久,進來這麽一會兒,早就暖和起來了。
二人分蓋兩床被子,李硯便將手伸進他的被子裡,抓住了他的手:“不冷,手怎麽這樣涼?”
“臣是怕死。”
“謀反未遂的事情今晚先不計較。”
“不是這個。”
“那就是那天雷?”李硯似是不悅。
陳恨閉了嘴不說話。他根本就不信有天雷,自己又非要跟他提,這下完了,又惹他生氣了。
今日怎麽總是惹他生氣?太沒用了。
被李硯趕下床去,然後被系統的天雷劈死,或者直接被李硯的長劍砍死,看來他今日是非死不可了。陳恨瑟瑟發抖。
李硯卻低聲道:“你別動了。”
“對不起啊,皇爺,我一亂動我就害怕。”陳恨掐了一把大腿,讓自己冷靜下來,“不是,是臣一害怕就亂動。”
李硯扣住他的手:“有朕在,你怕什麽?快睡。”
“嗯。”
陳恨又熬了一會兒,一直到外邊傳來宮人打更的聲音,已經是正月初八日了,看來任務已經完成了,他這才放下心來。
正要翻身睡覺,卻發現李硯還扣著他的手,十指相扣的那種。
他在心裡歎氣,關鍵時候還是李硯對他好,盡管李硯總是拿長劍挑他的衣帶。大概是李硯平日裡殺伐決斷的,忽然之間就不習慣他這個無賴了,所以每每看見他都恨不能拔劍。
不過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小兔崽子,心還是好的。怕只怕他在龍椅上坐久了,遲早也要變。
這時本心很好的小兔崽子忽然問他:“還沒睡?”
陳恨被他嚇了一跳。李硯的本心是好,但是這與陳恨怕他不衝突。
“回皇爺,臣馬上就睡了。”
“今日嚇著你了?”
陳恨在黑暗之中瘋狂點頭,口中卻隻道:“有點兒。”
李硯冷冷道:“該。”
陳恨不語,半晌道:“皇爺,以後說話可以不拔劍嗎?要是非拔劍,那可以不挑斷衣帶嗎?”
“怎麽?”
“臣為了皇爺的名聲著想,不敢告訴別人衣帶是被皇爺挑斷的,就隻好自己躲起來補衣裳,但是那兩根帶子實在是太難縫上了。”陳恨嘟囔了句,“臣又比不上東方不敗,還能深閨繡花鳥。”
不過李硯沒應聲。
被李硯與系統一嚇,這天晚上,陳恨做了個噩夢。
他夢見自己正抱著陳貓貓玩兒,結果天上雷一響,陳貓貓就變成了李硯。不是嶺南時期可憐兮兮的李硯,是重生之後喜怒無常的李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