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硯抱著他的腰,將他圈起來,低著頭,像從前一樣,將腦袋埋在他的肩窩,輕吻著向下,卻不用手,用唇齒將他的衣帶銜開。
“……放手。”陳恨清醒了些,被綁著的雙手掙不開,才提腳要走,李硯便發了狠,把他按在牆上,再以膝蓋抵在他雙腿之間。陳恨慌了:“李寄書,放手!”
“別喊,樓下可全都是你的人。”雙手梭巡著探入衣襟,李硯摟著他的腰,將他轉了個面,按在牆上,“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陳恨知道,他問的是造反的那件事兒,李硯問他造反想要什麽,“我不過要我們兩個都活著罷了。”
“我不一樣,我要你。”雙手搭在陳恨精瘦的腰身上,李硯將腦袋埋在他的肩窩裡,隨說話的聲音,輕輕地揉他的腰,“離亭,你聽我說。”
“你是神仙,我陷在泥裡。從前沒得你的允準,我舍不得動你,也不敢動你。”
李硯偏了偏頭,想要吻吻他的唇角,陳恨一別頭,隻將後腦留給他。
李硯倒也不惱,輕歎了口氣,繼續道:“你知道我喜歡男人,從那時在嶺南你隨手翻出那本圖冊你就知道。但是你把它放回原處去,問也不問我一句。”
“你知道我喜歡男人,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歡的是哪個男人?”
“我喜歡你。”
“你不知道,我每回見你,每回都想把你這麽按著。我對你的心特別髒,特別不乾淨。”
“你別緊張。”李硯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將他的腦袋轉過來,吻了吻他的眼角,“你氣得眼睛都紅了,你別生氣。”
“我把心捧給你,你看看它。”
“你不看。”李硯雙手圈著他的腰,往前頂了頂,“你不看,你怎麽不看看我對你多動情?”
陳恨怔怔的,由他抱著自己抱了許久,乾澀著嗓子開口:“什麽時候?”
“很早的時候。”李硯想了想,“我記不清。”
李硯又問他:“可曾有過半點動心?”
陳恨不語,半晌道:“你放手,我想想。”
李硯到底最害怕他生氣,陳恨第三遍讓他放手時,他就往後退了半步,還解開了綁著陳恨雙手的腰帶。
陳恨隻將腰帶隨便一圍,理了理衣襟,轉身就走。
若不是瞥見他的眼角還是紅的,李硯幾乎以為他根本沒聽見那一番剖心剖肺的話。
門外乒乓一陣亂響,李硯不自覺就要開門看看,可才邁出半步,便停下了。
李硯定定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蹲下身,還沒來得及將散在地上的梅花枝子拾起來,外邊又響起了敲門聲。
一開門,陳恨好瀟灑地拋給他一個什麽東西:“給你。”
他說完這話,便捂著眼睛,苦笑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在笑誰。
手裡是裝膏藥的小瓶子,李硯不會不知道那是做什麽的。陳恨身上的酒氣不那麽重了,頭髮披散著,發尾仍濕著,衣裳也穿得不齊整,腰帶還是原先那個,他洗過了再來。
李硯見他這副模樣,眉心一跳。
陳恨進門,一蹬腳就關上了門:“聽不懂?我說我給你。”
李硯雙手攬著他的腰,仍將他壓在牆上。
陳恨笑了笑,道:“你就這麽喜歡這個?”
“你正經一點,把我當個男人看。”
陳恨反問他:“我不是個男人?”
李硯蹭開他的衣領,看見他的肩膀青了一塊:“方才還沒有的,你怎麽了?”
“摔了。”陳恨閉了閉眼睛,“出去的時候一不留神,在樓梯上摔了。”
難怪那時外邊響了一陣。
之後這兩人都失了理智。
陳恨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弓起身子,將額頭磕在牆上撞了兩下,才勉強教自己回了神,咬著牙喊了一聲瘋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說誰,大約說的是自己,怎的會因為李硯一句喜歡,就把自己洗乾淨了送上門來;大約也說李硯,陳恨的手死死按在牆上——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