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李硯被他當場抓包,也不慌張,隻道,“徐府的水太深,朕看不透徐枕眠究竟想做什麽,你別去找他。”
“奴就是去送個書,奴答應了蘇元均的。”
“朕管著蘇元均,朕現在說你不用去了。”
陳恨失笑:“哪有這樣的?”
“徐歇多疑,他明白,朕遲早會把他做過的事兒一樁樁、一件件地查出來。那時候李檀在位置上,他還放心些,李檀不會辦他。可是這時候換了朕,他不會安分。”
李硯翻了個身,面對著他:“他只是還沒有找到機會。前幾日在三清觀,朕與你說,年前有人查你,大抵就是徐府的人。”
他伸手,指尖弄陳恨鬢角的散發:“朕與你親近,他們便要從你下手。”
“前朝風起雲湧,各地侯王都不安生,你賦閑許久,不懂得情勢嚴峻。朕把你弄出來,原本就是不要你摻和朝中的事情。”
“朕好容易把你從混水裡抱出來,你現在卻非要自己往徐府裡闖?”
“你不要去找徐枕眠,你不要管他們了,好不好?”李硯將他的腦袋按進懷裡,溫聲道,“你多管管我。”
“皇爺……”陳恨一說話,一喘氣,李硯衣襟上熏的龍涎香就撲了他滿面。
他勉強回神,推開李硯:“撒嬌這招現在沒用了。”
不是的。他在心裡偷偷說,其實還是很有用的,小兔崽子還是很厲害的,每一句話都戳在他的死穴上。
“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陳恨點點頭,“且不說奴答應了蘇元均,就是替皇爺去看看徐府的情況,也是要去的。再說,徐枕眠這個人……奴總覺得有些事情奴得知道。”
“朕不用你打探徐府的狀況。”
“好好好,不用不用。”
“你別胡亂想些別的事情。”李硯正色道,“不許擅自動作,更不許把自己搞成一年前那副模樣,你就是從來都不聽話。”
陳恨舉手發誓:“奴聽話,一定聽話。”
“朕明日與你一同去。”
“又不是別的什麽日子,皇爺親自去送一本詩集,說不過去,容易叫徐府的人懷疑。”陳恨笑了笑,“他們要動手,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在府上就動手。況且奴就是去送一本集子,很快就回來,不會出事的。”
“很快是多快?”
忽然這麽正經地問他,他一時之間也答不上來,隻道:“呃……大約兩個時辰?”
李硯反問:“兩個時辰?”
“皇爺以為?”
李硯斬釘截鐵道:“兩盞茶。”
陳恨無奈:“皇爺,奴不是神仙,不能飛去徐府。”
於是李硯把留給他的時間很慷慨地加到了——三盞茶。
陳恨捶床抗議:“皇爺,奴又不是從獄裡出去放風的。”
“你定個時辰,到了時辰你不回來,朕去徐府尋你。”
“這還差不多。”
其實還差得很多,在這個問題上,他同李硯永遠也扯不清楚。
一直糾纏到了三更天,陳恨打了個哈欠,翻身朝裡:“快睡吧,怎麽會講這種事情講了這麽久?”
李硯不放他:“離亭,你說與朕清楚,你同徐枕眠究竟有什麽舊可敘?”
“沒有沒有,奴與徐枕眠沒有交情。”
天地良心,他就是一時失神,隨口說了一句他同徐枕眠得敘敘話。這話一出,李硯腦子裡的一根弦兒就被撥斷了。
炸了毛的老虎伸出爪子,把自己帶回來的小貓按得喵喵叫,非要問清楚那隻白狐狸是怎麽回事。
老虎按著小貓,不依不饒:“真的沒有?”